那目光太过有意义,王一博心中懊恼之前做的过了。伸手为肖战倒上一杯香茶,默默奉上。
肖战看了一眼,扭头道“:在得天独厚喝的多了,现在不想喝茶。”
“……那我们就等菜上来吧。”
惊越还不知自己捅了篓子,一脸迷茫地看着王一博把茶杯又拿回自己面前。
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除了杯盏相碰的声响便再无其他。一时这温度能堪比屋外的冷寒了,惊越本想说些话暖场,可在他见了肖战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面色后,他便放弃了。
主子突然的心情不好,还是等他自己找时机发泄吧。
……
用完饭,肖战微微含笑地跨出店门,看着像是舒坦了。
看着脚步略快的肖战,惊越怜悯地转身扶着步履蹒跚的王一博。他没想到,让主子心情突然不好的居然是王一博。
现在天已经冷了,王一博穿着不在单薄的衣服,脸却还红的直冒汗。常年不吃辣的人偶然一吃,居然直接就受不住了。
“公子,你要不能吃辣就不吃,逞强做什么啊?”
方才点菜,惊越也是按了这二人的口味来的。后来上菜时,那小厮却多端了一盘。
“咱们厨子说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用饭,怕这几个菜不够。便自作主张送一个菜给各位。”
于是肖战头也不抬地道了谢,让那小厮把菜放在王一博面前。
那味道肖战熟悉,是辣子鸡。不过味道不如他之前吃过的好,是微辣。这也好,王一博就算是连盘子都啃了也不会有事。
“吃吧。”
王一博苦不堪言,肖战记仇太狠,出来混果然迟早都是要还的。
“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吧。”惊越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好在这人虽然步履蹒跚,但还能走直线。
王一博谢绝这番好意,这要是去医馆走一遭,那他方才那份辣子鸡可就白吃了。虽然也不是很辣,但……该演的还是得演。
这人肯定是怕主子再不悦,这才硬撑着要和他一起回客栈。惊越为王一博感到不平,主子这次是真的过了些,再怎么这也是叫过他这么多次战哥的兄弟啊。
于是,回到客栈房中后,肖战回眼看去。柔弱不能自理的王一博被惊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在把王一博安置在小榻上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
这是什么意思?
王一博双目已经闭上,安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微红,像是睡着了一般。
肖战看了一会儿,皱眉上前去摸人额头。正常温度,没有受风寒。
这时,王一博虚弱地睁开眼睛,喃喃道“:战哥……你,消气……了?”
难不成真的被辣成这样?
自主忽略消气两字,肖战问“:腹中不舒服?”
王一博艰难地摇头,轻声而又小心翼翼地“:只要,战哥能消气……再吃十盘我都,可以。”
“我有这么小心眼吗?”语气徒然一凶,王一博被吼的愣住,肖战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谁让你之前膈应我,也是我之过,不该再拿那事来诓你。”
王一博还被肖战的那一吼吓的愣着,肖战看这少年一眼。终究是软了心,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厨房寻碗白蜜水。
屋内没人了,王一博才敢扬起唇角,不见一丝虚弱的模样。
果然,服软什么的才是最管用的。
……
接下来的十余日,王一博依旧没回风惜年府上。肖战要去得天独厚,他就默默在正门不远处等着。知道肖战走的晚,又没用饭。他便每天变着法给人买零嘴。
整个南下的小吃,基本都给他买了个遍。
而肖战接连数十日地往得天独厚去,每次都只单找赵白衣。接触的次数越多,两人的话题便越多,赵白衣眼中的一丝算计也变成了欣赏。
虽相差七岁,可也真应了那句话,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王公子见解与我相当,咱们果然是投缘。”
这次,赵白衣以我自称。
可见也是真心。肖战点头,端的是桀骜不恭“:我也没想到,赵公子常年在楼中,还会想到寻常百姓的饥寒。你可知道,就是那些个县令太守,都不见得有这份心。”
赵白衣深觉有理。不过,他也是一路走过来的。知道百姓的饥寒,月霞堤决堤,他还捐献过银两。眼下那些银两,应该已经到了新任的太守手中。
“天下百姓一家亲,为自己人想想,也是应该的。”
越看这赵白衣便越觉着欣赏,他们两人的想法无出其二。关键在于,肖战这么想,只因他是皇子。而赵白衣却只是一介平民百姓。
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