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远冷冷地看着太守被押下去。
若不是这计谋不够高明,莫湛定然就信了那信上之言。
毕竟朝中与他过不去的,不过洛天远一人。
“你说河堤不是被洪水冲毁?”
“……”
“被炸的?”
洛天远一到,肖战便一直留在院中,不曾出去晃悠。自肖宣那处回来,王一博便一直好奇问他那碎片的来路,肖战被磨的不行,就告诉了他。
“那你被拍到河堤一角,碎片是你衣袍中发现。”
指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到淡淡的疤痕。
碎片锋利,好在只留在他外袍同里衣之间。
衣服,一说到衣服,王一博就想起被肖战洗好还整齐地叠在枕下的这套。
冷白的皮肤上冒着细汗,有些热。
他瞥见对面人手上淡淡的粉色疤痕。
洗衣之人不知晓,就这样被划了道口子。
心口有些异样,王一博看着他“:痛吗?”
肖战随其抬起那只手,转了转“:不痛,就留了道疤而已。”
这幅无所谓的语气,倒是让王一博自责又心疼。
一个娇生惯养的人为他洗衣,还被划伤。
娇生惯养的肖战道“:无事,哪个男子身上没几道疤。”
这道无关痛痒的小伤口,比起他们跑江湖受的伤简直是不值一提。且都是男子,哪有闺阁女子那般娇气。
王一博想想也是,他自己身上疤都不少。
但……
他是他,肖战是肖战,这能相提并论吗?
这事暂时先放下,他有另一件事要说。
“哥你说要是从泥里发现同样的碎片,这人为就落实了是吗?”
“自然。”
这是极其显然的事,肖战看着王一博,不解他问这话的意思。
视线全然落在身上,王一博不自然地咳了声,正色道“:我只是想着几天前搜救时,其中一人说的话。”
王一博怕肖战不记得,一字一句帮他回忆“:那人说,那天雨很大,还夹带着雷声。这声音跟着雷声,随后洪水就来了。我对这话本是半信半疑,可你拿出那枚碎片,又信了三分。”
肖战想起那人的话,道“:火药就连大臣也不易得,也不知是谁会这般丧心病狂。”
堤坝被毁,送的都是百姓的命。
王一博头用手掌撑着,看着肖战的面容,随口一说“:是啊,还挺会挑时辰的。刚好选在那群人群聚……”
说到这儿,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浮出水面。王一博琢磨着开口,并不确定“:其实,我来商阳的真正目的是,是监视。你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伯家被遣散的消息。这些人,意图赶尽杀绝。”
原以为是武林盟授意,没想到竟然不是?
“他们莫不是……”肖战皱着眉,王一博心中所想,他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只见王一博点头“:不错,他们就是二十九到的商阳。”
那群人到的第二天深夜,月霞堤就决堤。人也被洪水卷走,这计谋在生死存亡面前,就此消散。
肖战还记得把那几人带上船后,第一反应是问他们的身份,言语中对朝廷很是不满。
他们打算对伯家赶尽杀绝,便是对武林盟有了违抗之心。
如今看似无害,日后不免会反咬一口。
“王公子,有朝一日,朝堂江湖可会兵戎相见、反目成仇?”
就这现在的局势,两派相争。伯图之死,伯夫人为子报仇,意图联合闵召皇子。背后只怕不少江湖人都参与其中,意图反了邑周。后有周密被陷谋害准岳丈一事,虽后面查明,可洛天远同周家已起隔阂。
若不是现在还有武林盟在上压制,这江湖恐怕就要同朝堂闹翻了。
这次水患,恐又让江湖人对朝廷的不满又上升个层次。
肖战的顾虑,王一博大概能猜到。
“双方合作未必是弊大于利,只要制衡利用得当,大抵不会有那一天。”
可他也无法确保。
这场交易始于双方父辈,将来倘若一方出了变故……
被压制太久的东西,终会趁机反扑。
他不再想,回到原本的话题“:普通人拿不到火药,哥可得细查朝中官员。能悄无声息在你们眼皮底下拿走,官阶应该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