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别墅在傅氏夫妇去世后,又是傅觉寒外出学习后,显得格外清冷。但是如今在秋嫂的打理下,有了一丝家的温暖,傅觉寒从储藏室中拿出了一副觉得满意的画作,想挂在客厅。
“觉寒啊,这画的是哪里呀?”秋嫂学历并不高,但在秋嫂老家的同辈里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了,因为秋嫂识字会算数。“这上面写着涟漪亭?是这字不?嫂眼睛不好使了。”
“是的,我觉得这个风景画放在客厅就不错。”客厅沙发的正上方是傅氏夫妇的婚照。一如既往被秋嫂擦得不落一点灰尘。
傅觉寒话毕,就踩在沙发上,把画挂在了沙发侧上方。
“涟漪亭在哪里啊?嫂都没听说过。”秋嫂是个很喜欢旅游的人,在别墅不需要定期打理时,经常约着附近别墅认识的阿姨们一起去旅游。
“这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傅觉寒盘腿坐在沙发上。
“那你这画怎么画的啊?”秋嫂大为震惊。
“嗯.......我也不确定还在不在,这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傅觉寒抿嘴,“要不,我刚好下午要去一个山庄取景,我之前也有网上查这个亭子,地址差不多在那块地方。要不秋嫂下午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帮我打下手?”
秋嫂双手拍掌,兴奋道,“好呀!走走走!”
傅觉寒噗地一笑,秋嫂也不禁笑了起来。
待到下午,秋嫂背着个旅行包,戴着顶草帽,左手提着个野餐篮,右手拉着个拉杆箱。傅觉寒则背着个书包,肩上挎着个相机包。
“嫂,拿的什么啊?”傅觉寒不禁好奇起来。“诶,行李箱是咱们的衣物洗漱用品,包里啊,是一些乱七八糟用的到的东西,篮子里啊,是一些路上饿了能吃的。嫂刚刚做的,还有你爱喝的锡兰红茶。”秋嫂介绍的同时,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秋嫂坐在了后座,傅觉寒便把书包放在了副驾驶座上。“嫂,你把篮子什么的放旁边吧,不用拘谨着。路上要一会呢。”
路途遥远,秋嫂也抱着旅行包睡着了。傅觉寒戴着墨镜一路驾驶着,此时一通电话来电。
“喂,阿婆。是是是,两间房。大概半小时后到,对。到了我们先放东西,然后我要去趟山里。嗯嗯,麻烦阿婆了。”
半小时后,车子进入了曾经发现昭勇将军墓的小乡村。之前招待过傅觉寒和林惊雨的房东阿婆和阿公在门口等着。待到车子进入小屋旁的车库,房东阿婆热情的揉了揉觉寒的脸蛋,“好久不见了,这姑娘怎么越来越瘦了啊?是不是啊老头子。”房东阿公点点头,“哎呀,老太婆你就甭管,大肘子大蹄髈招待着就对了。小姑娘都要保持身材的。”秋嫂在一旁听的捂嘴笑,“哈哈哈哈这大哥大姐真逗,哈哈哈哈哈。”房东阿婆看到秋嫂便说,“啊呀,这次不是那个小姑娘啦?大妹子,囡囡快快进来。”
走进小屋,还是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傅觉寒与秋嫂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放衣物。秋嫂似乎与阿婆挺聊得来,就听着俩人的笑声。
傅觉寒拿出缘镜,反复擦拭着镜面。第一次看到陆方尽,我们两人大概能互动半小时。第二次差不多半小时不到。上一次则是十五分钟多一点。越来越少了.....
傅觉寒将缘镜塞入背包中,简单收拾了一下。“阿婆,秋嫂!我出门去取景了!”
还是之前那条小路,耳边那一句句陆方尽的声音,由他声音说出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无不让傅觉寒勾起思念之情。当接近墓碑时,一阵阵骚动,把傅觉寒从游离状态拉回。
“什么?!”傅觉寒瞳孔地震。一群考古学家围着墓碑的地方勘察着。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不经世事的考古小白,推开傅觉寒,“别搞,我们在例行公事保护古物。闲杂人离远点。”
“不是,你个小白。考古是你这样搞的吗?手套也不带,搁着嚷嚷什么。” 傅觉寒急于看陆方尽的墓碑,情绪激动。
“啊呀!这不是小寒吗?”
一个面显沧桑的男人走了出来,看样子这是教授级别的,戴着口罩和安全帽。
定睛一看,“吴教授?”傅觉寒试探性一唤。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哈哈哈哈。”吴教授拿下口罩,笑容可掬,转脸对小白凶道,“那可是你前辈,人家可是考古界的名人。”
小白连连低头。
傅觉寒询问道,“吴教授,为什么突然在这里考察?”
“这个啊,是惊雨无意之间跟我说的。既然是古墓应该早点研究出来,免得受自然灾害影响。”吴教授说道。“可惜啊,好像已经出现了因为灾害导致的缺损,那个古墓后面缺少了一块圆形的物件。”
“啊.....可是这村里的人同意你们考察了吗?”傅觉寒再次询问。
“我们挨家挨户通知的。说是为了陆老将军,他们也就都松口了。”吴教授徐徐道来。“怎么小寒这么好奇这个古墓?是想回来了吗?”
“我......还没这么想。就是问问.....我要取景了,先走了教授。”
现在......连一丝挂念都没有了。傅觉寒强忍泪水,往山里头走。突然,背包里传来轻微的声音。
傅觉寒赶紧把缘镜拿了出来。果不其然 镜子中开始出现人影。渐渐清晰。
“觉寒小姐,好久不见。”
明朗的少年声,让傅觉寒终于撑不住流出来眼泪。
“怎么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别哭,告诉我怎么了?”陆方尽急急忙忙拿出手帕欲拭去眼泪,可拿出手帕时,便顿住。是啊,这怎么可能擦得掉。但是陆方尽迟疑了一小会又继续靠近缘镜,在镜面上擦,“别哭了阿寒。”
“他们,他们把你的墓挖了。我没能阻止,我是个懦夫。即便我知道由专人负责才是对文物最好的保护。可是我不想让别人去动你。”傅觉寒抖动身体。
其实陆方尽并没完全听明白,七七八八的大概能理解。
傅觉寒看了一眼缘镜,“你个笨蛋,我哭你给我擦眼泪,你哭什么啊?”
“我哭?我没有啊。” 陆方尽疑惑,“我怎么可能哭。你看我前几天去剿山匪,胳膊被划了一剑。”陆方尽展示出手臂,一层纱布包扎着。
“等等,是我这下雨了。”傅觉寒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看到有座亭子,便跑了过去。
“疼不疼?一定要定时换药。”傅觉寒道。
“待到雨停便回去吧。你在外面吧。你那夜都要黑了。我的墓没事的,我现在不是还能活脱脱的跟你说话嘛。”陆方尽安慰着傅觉寒。
“我不能想象。如若有一天我会看着你消失,我会多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