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玄凌大怒。

玄凌她好大的胆子！传莞贵人过来！

苏培盛立刻差人去碎玉轩请人。甄嬛见皇上派人过来，心下明白，便唤了槿汐为自己上妆，将自己打扮得看起来憔悴许多。

到了阿哥所，只见贵妃抱着二阿哥哭，皇后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甄嬛蹲下行礼，玄凌也不叫起，只冷冷地看着她。

宜修轻咳一声，开口道：

皇后莞贵人，花穗是你宫里的人吗？

甄嬛回皇后娘娘的话，花穗的确是嫔妾宫中的人。

皇后你可知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何事？

甄嬛当然知道，只是她不可能说的。

甄嬛嫔妾不知。

玄凌将药碗直接扔到甄嬛脸上，所幸汤药已凉，只在甄嬛身上留下褐色的药汁。

甄嬛感到十分屈辱，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玄凌。

甄嬛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让皇上如此生气。

玄凌你当朕是傻子！她一个小小宫女，若无人指使怎么可能敢对皇子下毒！

甄嬛歪倒在地，哭道：

甄嬛嫔妾冤枉啊！皇上！花穗怎么可能给皇子下毒？她是臣妾宫中最老实的一个，平日里还负责臣妾的药食。皇上，是不是有人陷害臣妾？

玄凌她负责你的药食？

苏培盛皇上，那花穗招了。

玄凌怎么说？

苏培盛花穗说，她奉了冷宫余氏之命，下毒报复莞贵人和贵妃。说完便自尽了。

玄凌她好大的胆子！

皇后皇上让莞贵人起来吧。

玄凌叫太医给莞贵人瞧瞧。

半晌，太医回禀：

不重要的配角回皇上，莞贵人已然中毒，若不立即停药只怕会对神智有所影响。

甄嬛（痛哭流涕）皇上！竟有人要这般害嫔妾！

玄凌看了甄嬛一眼，心下知道花穗已死，不好再查下去，只能安抚地看了姝慧一眼。姝慧点点头。

玄凌传朕的旨意。冷宫余氏，残害皇嗣，毒害嫔妃。赐，自尽。

甄嬛想着现在求情能给玄凌留下个仁善的印象，便慌忙求情道：

甄嬛余氏千错万错，也只仰慕皇上的缘故。更何况此事追根究底也是从臣妾身上而起，还请皇上对余氏从轻发落。

姝慧冷笑一声。

姝慧莞贵人好一副菩萨心肠！

甄嬛（流泪）还望皇上成全。贵妃娘娘也请恕罪于她。

姝慧好！好！好！你倒是个好心肝的！我便是那黑心肝的！若不是孩儿机灵，我的弘泽就中招了！皇上，我不要原谅她！我不可能原谅任何拿我的孩子做文章的人！

最后一句话是盯着甄嬛说的。甄嬛一开始有些发毛，又觉得花穗已死，死无对证，贵妃顶多是猜测，不能把她怎么样，便也安心了。

皇后皇上，余氏罪无可恕！

玄凌苏培盛，立刻赐死！

姝慧多谢皇上。”

事情既已了结，甄嬛被玄凌遣了出去，宜修也很知趣地告退了。弘泽说自己要做功课也走了。屋内只剩下玄凌和姝慧两个人。

玄凌对不起……

姝慧（捂住他的嘴） 凌哥哥不必道歉，我都懂。

玄凌拥她入怀，只静静不发一言。画梁下垂着几个镀银的香球悬，镂刻着繁丽花纹，金辉银烁，喷芳吐麝，袭袭香氲在堂中弥荡萦纡。窗外漱漱的风声都清晰入耳。

良久，他方柔声说：

玄凌今日留下陪你。

姝慧含羞悄声说：

姝慧安安身子不方便。

玄凌我不做什么，今日你吓坏了吧。

姝慧我没想到她这般大胆。

玄凌安安想怎么惩罚她？

姝慧想了想。

姝慧天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甄嬛召了槿汐进来道：

甄嬛宫女和内监死后是不是都要抬去乱葬岗埋了？

槿汐神色略显伤神，低声道：

槿汐是。

甄嬛知她触景伤怀，叹了口气道：

甄嬛我原不想要花穗和小印子的命，打发他们去暴室服苦役也就罢了。谁知皇上下了旨，那也无法可施了。

槿汐道：

槿汐他们也是自作孽。

甄嬛整整衣衫道：

甄嬛话虽如此，我心里始终是不忍。你拿些银子着人去为花穗和小印子收尸，再买两副棺材好好葬了，终究也算服侍了我一场。

槿汐小主慈心，奴婢必定着人去办好。

甄嬛挥一挥手。

甄嬛下去吧。我累了，要独自歇一歇。

甄嬛独自倚在暖阁里间的贵妃榻上，只手支着下巴歪着，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只觉得头上一枝金簪子垂着细细几缕流苏，流苏末尾是一颗红宝石，凉凉的冰在脸颊上，久了却仿佛和脸上的温度融在了一起，再不觉得凉。正半梦半醒的迟钝间，听见有小小的声音唤她：

浣碧小姐，小姐。

渐渐醒神，是浣碧的声音在帘外。甄嬛并不起来，懒懒道：

甄嬛什么事？

见她却不答话，甄嬛心知不是小事，抚一抚脸振振精神道：

甄嬛进来回话。

浣碧挑起帘子掩身进来，走至甄嬛跟前方小声说：

浣碧冷宫余氏不肯就死，闹得沸反盈天，非嚷着要见皇上一面才肯了断。

甄嬛摇头，

甄嬛这样垂死挣扎还有什么用。那皇上怎么说？

浣碧皇上极是厌恶她，只说了‘不见’。

甄嬛回了皇后没有？

浣碧皇后这几日头风发作，连床也起不了，自然是管不了这事。

甄嬛贵妃呢？

浣碧贵妃那天气病了，现在卧床不起。

甄嬛沉吟道：

甄嬛那么就只剩华妃能管这事了。只是华妃素日与余氏走的极近，此刻抽身避嫌还来不及，必然是要推托了。

浣碧小姐说的是，华妃说身子不爽快不能去。

甄嬛挑眉问道：

甄嬛苏培盛竟这么没用，几个内监连她一个弱女子也对付不了？

浣碧皱眉，嫌恶道：

浣碧余氏很是泼辣，砸了毒酒，形同疯妇，在冷宫中破口大骂小主，言语之恶毒令人不忍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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