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晚宴自然是热闹非凡的。
自认是一个老人家的白浅,寻了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喝着各种从未见过的酒液。
晃荡着透明酒杯,其中酒水如血液般。在微光照耀下折射着一丝妖艳。
白浅这一生,嗜酒成性,从小开始,喝的酒水都能够汇聚成湖泊。但从未像如今这般,希望自己一醉不醒,最好睡个几万年。
卢修斯·马尔福白女士,你喝多了。
一个铂金色的高大身影渐渐靠近。白浅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白浅人生不过一杯酒,有苦,有涩;有淡,有烈;可温,可冷;可醉,可醒……
白浅可我这一生从未如此想醉过,醉了……就不知道痛……了。
卢修斯·马尔福人生如酒,别贪。人生亦如杯,别满。
卢修斯·马尔福不贪,是修养;不满,是智慧。
白浅哪儿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
白浅喝酒不就是尽兴才好?!
白浅看了眼已经清冷的大厅。
白浅你这晚会是散场了?
卢修斯·马尔福已经结束了。
白浅既然已经散场了……
白浅那我请你喝折颜酿的桃花醉。
白浅要想大醉一场,你这酒可不行啊。
不知道为什么,白浅每次去偷喝酒的时候,总是喜欢喝两瓶,藏两瓶。
这么多年下来,藏在空间中的酒早就数不清了。而其中的桃花醉更是翘楚。
卢修斯·马尔福折颜是谁?
卢修斯直觉这是个男人,而且与眼前的女子关系应当是非常亲近的。
白浅欢喜地从空间里扒拉出两瓶酒来,抱着卢修斯飞身跃上屋顶。屋顶上夜风拨凉拨凉,她打了个哆嗦,一层透明的膜,隔绝了两人周身的凌冽寒风。
白浅折颜啊……那可是开天辟地诞生的第一只凤凰。
白浅小时候……总去他那十里桃林偷酒。
摸索着将封死的壶嘴拨开、壶口拍开。刹那里,马尔福庄园酒香四溢。白浅闭眼深吸一口气,越发地佩服起折颜那手酿酒的绝技来。
白浅我平生做不来多少风流事,饮酒……算是其中之一。
白浅饮酒这桩事呢~
白浅得重天时、地利、人和……
白浅今夜这月明星晰,是谓天时。
白浅马尔福庄园,是谓地利。
白浅这屋顶上除了我,还有你愿意作伴,勉强也算人和了。
白浅就着壶嘴狠抿几口。啧啧砸了遍舌之后,有些觉得,这玉壶里的桃花醉比之前喝的,味道略有些不同。但又想许是太久没喝折颜酿的酒,将味道记模糊了,也就随它去。
卢修斯·马尔福白女士,能跟我讲讲你们的世界吗?
卢修斯只是闻着味儿,就感觉要醉了。遂是不敢品尝,只是端着酒壶。明知眼前人只是在发泄,所以也就在边上陪着聊聊天。
白浅唤我白浅就行,白女士,白女士……听着怪别扭的。
卢修斯·马尔福白~浅
铂金大贵族,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这一声咏叹调念出的白浅,好似在叫着他心尖上的姑娘。
卢修斯·马尔福那,白浅便给我说说吧~
白浅也行……自盘古一把巨斧开天辟地以来,各族间征战不休,天地几易其主,远古神祗大多应劫,消失的消失,沉睡的沉睡。
白浅还在这世上活动的,左右数来,不过九重天上的天君一家那是——龙族。
白浅隐在东海之东十里桃林的第一只凤凰——折颜上神。
白浅和避居一十三天芬陀利池旁太晨宫中的东华帝君。
白浅及青丘之国的白止帝君一家而已。
白浅一边浅浅的喝着酒,一边说着那个世界的势力,顺便还会演化一些风景出来。
卢修斯之前因缘际会的看过白浅身为凡人素素的一生,自是见过宏伟庄重的天宫。可其他地方却是不曾窥见过。
卢修斯·马尔福真美啊……说是仙境都不为过。
白浅呵~说是仙境也没错。
白浅这几个地方是为数不多几个还有上神足迹,并且定居生活的地方。
白浅除了避居不出的东华帝君,剩下的都与白浅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德拉科·马尔福-小爸爸,姑姑,你们还不休息吗?
未在客房中找到白浅,德拉科想起之前她说要喝酒。而这充斥着马尔福庄园的酒香却是闻所未闻。
于是便寻着酒香找到了坐在屋顶的两人。
白浅小团子来啦~
白浅要不要尝尝?
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还小。
德拉科·马尔福-小等我长大,再陪姑姑喝酒。
德拉科·马尔福-小~(~ ̄▽ ̄)~~
白浅一把抱过了铂金小孩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白浅好啊,等你长大了在陪我喝。
白浅姑姑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在马尔福庄园的雪夜,窝在如此温暖的怀中,德拉科有些不想挪窝,遂点了点头。
……………………………………
白浅据说五万年以前,白浅曾和天君膝下的二皇子桑籍订亲,本也是门当户对的一桩好姻缘。
白浅可桑籍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白浅的婢女,死活要与白浅退婚。
卢修斯·马尔福有眼不识金镶玉,这眼睛不如不要。
德拉科·马尔福-小就是,姑姑这么漂亮,别人求都求不来。
喝了一口小酒,白浅继续说。
白浅白止帝君不堪受辱,偕了折颜上神一起到九重天上来找天君讨说法。
白浅天君震怒,当即流放了二皇子,让他去北地,封了个北海水君。又颁下天旨,以天族名义,为继任天帝聘下了白浅为后。
白浅北海水君那小娘子唤作少辛,这名字还是我给的……
德拉科·马尔福-小少辛是姑姑的什么人嘛?
铂金小脑袋不解的抬头看着女子艳丽的容颜,与那双够人夺魄的双眼对视了一下,便羞红了耳朵。白浅看着有意思极了。
白浅呵呵~少辛啊~
白浅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我和四哥去洞庭湖游玩,在半人高的芦苇荡里,发现了条被欺负得气息奄奄的小巴蛇。
白浅我看着可怜,便央四哥将它带回了青丘。
白浅那时小巴蛇已经修成了精,虽软趴软趴,但也勉强能化出个人形,这便是少辛。
白浅少辛在青丘养了两年伤,伤好后,说要报答我,便留了下来。
德拉科·马尔福-小她就是这么报恩的?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
白浅安抚的拍了拍小孩儿的背。
白浅那时阿爹阿娘已经常不在青丘,狐狸洞由四哥当家,四哥安排她做了个洒扫婢女。之前狐狸洞一个婢女也没有,洒扫这活计全是由我在做。
白浅我乐得清闲,便成天地不着家,在大哥、二哥、三哥、折颜处换着厮混。
白浅日子就这么安安生生地过了两百年,一日阿爹阿娘回来青丘,说为我订了门亲事。那未婚夫便是北海水君桑籍。
白浅当时的桑籍还是天君座下盛宠的二小子,住在九重天上,并未被封到北海去。
白浅天君将桑籍和我订亲的事广布八荒四海,各路神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浅知了晓了就要上门来闲磕闲磕顺便道句恭贺。
一口复一口,虽没有下酒的小菜,但就着冷月与两个秀色可餐的铂金美人相伴,倒也是一样的。
白浅四哥与我不胜其烦,于是干脆收拾了包袱双双躲去了折颜的桃花林。
白浅这一躲就躲出了问题。
白浅等吃饱了桃子再回到青丘,少辛不见了,灰不溜秋的狐狸洞里只压了封桑籍的退婚书。
白浅说是他对少辛日久生情,此生非少辛不娶,对不起我云云。
白浅我自以为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白浅一来桑籍我从没见过,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白浅二来少辛和我相处的时日不长,即便有感情也难说多么深厚。
白浅三来连林子里的牲畜都有资格选择模样好的配偶,众生平等,没道理桑籍就该被剥夺这个福利。
不多时,便饮了半壶。风一吹,酒意散开来,就有些迷迷噔噔。
白浅然而这事终于还是闹到了天君跟前。
白浅倒不是我去闹的。
白浅据说是桑籍亲自挽着少辛的手跪到了天君的朝堂上,说要给少辛一个名分。
白浅这事不到半天,便传遍了海内八荒。
德拉科·马尔福-小不要脸!连我这个小娃娃都知道家族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德拉科·马尔福-小他既与你订了婚。
德拉科·马尔福-小又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你!
白浅一愣,复而失笑,说不出的嘲讽。
白浅是啊,连你都知道……
白浅那人活了十几万岁却连这都不顾。
白浅人人都道说:“青丘白家的幺女真可怜,以前还道是桩好姻缘,订亲不过三年就被夫家抛弃,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白浅也有碎嘴的嚼舌根:“也不知道那条巴蛇长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竟然比得过九尾白狐的天生媚态?”
白浅至此,阿爹阿娘一、二、三哥并折颜一行才知道我被退了婚。
卢修斯·马尔福被退了也好,如此没有责任担当之人,若还与你有婚约,那才是真正的硌得慌。
白浅是啊,但是堂堂青丘帝姬也不是能任人欺辱的。折颜当即就拽了阿爹阿娘直奔去九重天找天君讨说法。
白浅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之后桑籍便失了宠,天君匆匆封了他个北海水君的职,相当于是将他流放北海了。至于他和少辛的婚事,却始终都未承认。
白浅阿爹对这事发表的唯一感想是:“死小子,便宜他了。”
白浅折颜倒还厚道,半是看热闹半是惋惜地叹了句:“为了个女人毁了自己一生前程,何苦来事。”
白浅那时我年少不知事,被父母兄长宠的天真无邪,总觉得主角既是桑籍和少辛两个,便与我没多大干系,我不吃亏的。
白浅后来天君亲自在朝堂上颁了旨。这天旨的大致意思就是说,虽然太子未定,但青丘白家的幺女白浅已经被天族定下了,是天族的儿媳妇,未来的天后娘娘。
白浅换言就是说,自己的儿子们谁想做继任天君,就非得娶青丘白家的白浅不可。
白浅明着看是隆恩,不过这隆恩确实是太隆了。
白浅天君座下的其他几个儿子为了避争宠的嫌隙,基本上不来搭理我。
白浅当然,我也未曾有幸去搭理过他们。
白浅而别的神仙们又碍于天族颜面,基本上不敢冒着和天族翻脸的危险来找阿爹下聘。
白浅从此,我便彻底地无人问津。
德拉科·马尔福-小欺人太甚!姑姑这么好凭白给他们造作呀!
德拉科·马尔福-小我要学好魔法,快点长大!打跑所有欺负姑姑的人!
白浅只当是童言无忌,不想追究小孩的心思。卢修斯却是一眼看穿了这个黑芝麻汤圆,在努力的博取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