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笑两声道:“没谁,就一个同学。”顾缘南刚才不是和祁诺凝在一起吗?怎么就突然和柯妮一起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就当是默认。
我见他没说话,随口一问:“哥,你怎么在我们学校?”
他随手接过我的纸箱,薄唇轻启道:“阮姨说上次你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些吃食,特让我给你送点吃的,下课饿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顺道我给朋友送个东西。”
顾缘南口中的阮姨便是顾妈妈。一开始我听到顾缘南叫顾妈妈为阮姨,顾爸爸为顾叔就感到有些奇怪。街坊邻居之间就没有挖不出的陈年往事,也可以说顾家的事并不稀奇,熟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可奈何有些新搬来的人喜欢听八卦,这件事又被拿出来说。当时,我还在读小学五年级,下午放学也比较早,天气炎热,小区居民楼道里也是热烘烘的,而小区楼下栽了许多的绿化树,绿茵茵的树干覆盖了道路,方便居民们在树下乘凉。
恰巧我从那里路过,忽然之间听到了熟悉的字眼,便停了下来。
“婶儿,b栋三楼的那两口子都是蜀中的老师吧,你说我儿子能不能转到他们班上去呀”
“我感觉难,他们两口子带的班都是火箭班,一般人怕是进不去。”
“那我改天问问总行了吧!”
“新来的邻居,别去问了,我家表妹的姐夫的哥哥的儿子前几天不也去问了?又送礼又送票子的,你猜怎遭,全给退回来了。说啥班上人都满了没名额了,要我说,不就多安张桌椅嘛,有多费事儿。”
“我听说,他们家不仅对别人油盐不进,又对自己儿子苛刻,也幸好那孩子争气又聪明,可以自己考一个好的高中。不像我那没用的一天天尽知道玩儿,书读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你们不知内情,顾家那小子那里是他们亲生的,分明是阮曼婷带回来的,我在这里住了怕是有十几年了,谁家的一举一动能瞒的过我,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越听越听不下去,这些人的七嘴八舌真该全部撕烂了去。当晚,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寥寥草草的吃完饭后,洗漱完便上床了。过了不久,阮曼婷过来敲我的门,我没有反锁,就直叫阮曼婷进来。我关完灯,只留了一个床头灯,灯光暖而柔却足以模糊我的视线。眼里有白天没有过的雾气,阮曼婷穿着睡衣端着一杯牛奶进来,亲切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问:“北北,不开心?谁惹你了?有委屈了就要说给妈妈听,好不好?”
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我也习惯阮曼婷的亲呢,便小声地问“妈妈,哥哥不是你和爸爸的孩子吗?”
我看着阮曼婷先是一愣,后又问我:“北北,是听谁说的哥哥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的?”
“放学回家我听楼下大人说的。”我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哥哥是和我一样吗?是爸爸妈妈收养的吗?”
阮曼婷听见我这么问,语气都有些哽咽,“北北,你和哥哥都是我们的孩子,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是亲生的,没有什么收养不收养,好吗?北北,听话,以后不提这事儿了,现在也晚了,牛奶放在床头,喝完了就睡吧!”阮曼婷说完话,就扭头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既温暖又酸楚。
虚掩着门啪嗒合上,一轻一重地脚步声越来越远。
柯妮找了个借口先走了,我看了一下她那摇摇晃晃的包裹,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这纸箱子不也要回趟寝室嘛。
“复习得怎么样了?”他先开口道。
我心道,这是没话聊了吗?一开口就问问学业,还让不让人活了,呜呜呜~。转念一想,好像我们的谈话也确实以学业为主,许久不见,这样的话题也更容易打开话匣子。我点了点头,回道:“差不多了,那你呢?哥,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两道视线相触,他错开了视线,动作幅度不大地点了下头。
我早该知道,他这次提前回来,应该还是会走的。我也慢慢的收回视线,嘴唇艰难的翁合吐出一个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