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车窗是什么时候摇上去的,渐渐稀薄的空气随性地扼制住了我的喉咙,我抓不住一切的根源——我又到了那个模糊冰冷绝望的梦境。
虽然我已经尽力克制在陌生的密闭环境里,不感到恐慌。但我的身体根本就忍不住不擅抖,后背也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断冒出冷汗。
由于惯性的作用,我感觉整个人不小心被甩到前排的靠背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喂,顾方北,你怎么了。”
在我难受之际,一双带有温度的手覆盖在我的额头上“怎么出这么多汗”他那低哑的嗓音仿佛捎上一抹担心。
“窗……把窗打开”我试图打开干涩的口腔,发出让他听清的音量。
而他听到的好像声小如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很难受么,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窗,开窗”我强忍着窒息的感觉,咬牙坚持用无力的手伸直去够侧边的车窗,发出细微的敲打声。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图,将紧闭的车窗一键降下。当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渐渐吹散了我的恐慌和害怕,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微的点了点头。
“还需要去一趟医院吗?”他看着我说道。
“不需要了,我只是有一点晕车。”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轻描淡写的略过刚才的经历。我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他不再多问,可曾想。
他继续道,“你刚才表现得很像一个密闭恐惧症患者。”
我微微一怔,道“我没患有密闭恐惧症,但我确实很难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可能我是重度晕车者。”
“欧,是吗?”
他直盯着我的眼睛,一副洞察人心的模样,让我的眼神不禁闪躲。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而后他的眼眸低垂,似是在回忆某事,“其实你和我认识的有个人挺像的。”
我有些好奇,“是吗?那个人也很晕车吗?”而他顿了顿,却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
我觉得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收起了好奇的眼神,头偏向窗外,又沉沉的睡去。
我总是能在车子停住的时候醒来,揉了揉眼眶,顺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被扭到了的脚踝已经不怎么疼了。
我下午明明睡足了午觉,现在却又犯困了,用手挡住嘴,边打哈欠边问他,“你叫我出来到底什么事?”
“转身”他朝我身后使了个眼色。“请我吃这家餐厅,作为补偿不过分吧。”
我刚心想请就请,又不是请不起,瞧不起谁呢……结果扭头我一看,便愣住了,满脸都是‘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 ,回头见他那黑色的满是认真的眸子,仿佛在说,没错就是真的。
还不等我理清思路,他倒长腿一迈,直接进去了,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显得怪尴尬的,也跟着进去了。
不过,我真的对眼前这家餐厅感到震撼。可真是奢侈漂亮啊,被拉开的那扇沉甸甸的大门两侧各有四五名服务员恭敬的迎接,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极致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搭配上低调古香的沉香木,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又不失古朴的豪横。仿佛是一个环境清幽的私人会所,处处充满中西结合的古典大气美。
望着眼前这个与人交谈的欣长挺拔的背影,我不由感叹到,这家伙还真会享受!我仔细环顾四周,默默祈祷不要太贵。
当服务员把菜单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心里暗暗想到,这得一个月的工资才能吃得起这一顿饭吧!太夸张了。
我意兴阑珊地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放下菜谱,用手挡住那个服务员的视线,轻轻的用他听不见但宋锦清能听见的音量说,“要不,你自己点吧,我就不吃了。”
而他似笑非笑着说,“怎么,不饿?还是这家餐厅不符合你胃口?”
我扬起两边嘴角,语气克制的说道,“是不太饿,中午吃得挺饱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脸上依然挂着浑然天成的笑容。
只二十几分钟,餐桌上依次摆上了海陆双拼、波士顿龙虾、法国鹅肝、意大利海鲜焗饭、芝士蛋糕等等。
我看着他点的餐单,几无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都是餐单价格还算便宜的,我想起那三个条件,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的吗?”
“饿了先吃菜”语气略微逃逗。“我再想想。”
我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嘛,能稍微的理解一下。
餐桌上再无人说话,餐厅里有人在弹奏钢琴曲《天空之城》气氛沉重而微妙。
“你看过这个电影吗?”对面刀叉停了下来,眼前的男人优雅地用洁白的巾帕擦试。
“没有。”我有些一愣,回答道。
余光又瞥到了男人淡淡地看着我,没有开口,但这样盯着看,我竟然没有再闪躲。
当我回过神来,他轻勾手指,示意我走过去。
吞出的热气,包围了耳畔。但我已无从理会,因为他的要求根本不能用震惊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