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谁在哭?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欲绝,好似失去了天底下最珍视的东西。
“一拜天地……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妻主…妻主很喜欢霖儿绣的手帕吗?”
“……妻主!霖儿好高兴好高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能嫁给妻主,霖儿已经很满足了,霖儿希望妻主岁岁平安……想和妻主白头到老。”
“……”
疼。
好疼。
男子的哀求声和哭泣,好似就在耳边。
他是谁?舒蔓捂住脑袋,想要去回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限制着,越是去想,就越疼。
系统008【呜呜呜呜没有我的宿主好惨,这个小可怜一点也不可怜!居然放狗咬宿主!不可饶恕!】
系统008【像这种黑化值满格的小可怜已经是大变态了!在原剧情里大变态死的也惨兮兮的,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欺负宿主!!】
看着女生突然蹲在地上,似乎是发了疯一样用力拍打着脑袋,贺峻霖挂在脸上的恶劣笑容有些僵硬。
他还没有放狗咬人呢,刚才也只是打算吓唬吓唬她,谁让她那么虚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贺峻霖生平最厌恶两类人,一是女人,二是满口谎话虚伪至极的人。
恰好,眼前的少女都占了。
贺峻霖极其不喜欢舒蔓每次看他的眼神。
不同于清平村的人看他时的厌恶嘲讽,这个女生从一年前来到这里,看着他时都是不屑一顾,高傲而淡漠的。
明明没有在言语上奚落他,辱骂他,可贺峻霖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像是永远都被这个人踩在泥里。
好像少女是那天上月,而他只配待在阴暗肮脏的臭水沟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呵,不都是一样的?
人和人为什么非得有贵贱之分?
难道他希望自己的妈妈是不要脸的破鞋吗?他的出生是他能够决定的吗?
像舒蔓这种大城市来的小公主,永远也不会懂。
拍了拍还在呲着牙的阿宝,贺峻霖慢慢蹲下身,捡起一旁被人遗忘的手电筒,他恶劣地笑,灯光洒在少女的身上,也愈发衬托得娇小动人。
这样的舒蔓,是贺峻霖从未见过的样子。
脆弱不堪,怯生生地缩成一小团,像极了濒临死亡的小奶猫。
呵。
下一刻,少年猛地揪住女生的马尾辫,用力扯起,强迫她仰起脸,含笑的桃花眼一寸寸描摹,似乎很是满意舒蔓现在的模样。
他有点遗憾,舒蔓并不是在哭,但模样也算得上有趣,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看得很不顺眼。
还是这样,更好看一些。
眼角薄红,面容苍白,嘴唇也紧紧咬住,极尽狼狈凄惨。
哦,看见了。
她脚似乎是扭到了,还流血了。
贺峻霖低头,又笑了。
贺峻霖“很疼?”
系统008【废话!呜呜宿主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
少年的话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半点关心也没有,仿佛还有点看好戏的恶意。
舒蔓只觉得头发被人扯得生疼,这一刺激下,她也彻底从那种窒息感里回过神来。
眼前逐渐清明,少年近在咫尺,眉目烈烈。
他笑得又坏又冷。
舒蔓比他还要冷,脚上的疼痛让她面容有些扭曲,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波澜不惊:
舒蔓“松手。”
贺峻霖不但没松开,反而还硬生生扯掉了几根乌发,笑容张狂。
系统008【啊啊啊居然敢扯宿主头发!简直不能忍啦!】
贺峻霖“舒蔓,你不是说,我是没人要的小疯子吗?那我问你,被疯子扯着头发,想哭吗?”
贺峻霖“你可以哭出来,哭了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舒蔓没有说话,她才不会哭。
眼前的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小疯子,几乎惹上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和一个精神可能不太好的人讲不了道理,舒蔓只能替原主背锅,虽然原主也只是跟着那群人骂过几句小疯子,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但疯子的心事你别猜,猜也才不明白。
时间不早了,再耗下去不但会疼死过去,家里的奶奶也会着急不安。
舒蔓咬着牙,一鼓作气,蓄力用头狠狠撞了下少年的鼻骨。
贺峻霖没设防,也被她得逞,只是在少女站起身,即将抬脚时,他的大手极快地伸过去,牢牢扣住了那脆弱的脚踝。
他知道她脚扭了,所以断定她不会轻举妄动。
毕竟女生都怕疼,更何况是城里来的小公主。
舒蔓“滚开。”
出乎意料的,女生竟然抬脚踢向他的下腹,贺峻霖的脸色极其阴沉,几乎是本能地松开了手。
系统008【宿主踢的好啊!最好把大变态踢残!】
阿宝见此,想要冲上前,那架势恨不得把招惹主人的舒蔓活活咬死。
可它的主人却制止了它的行为,阿宝被人浇了盆冷水,蔫蔫地趴在少年脚边。
贺峻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胡同巷,想起女生方才拼了命奔跑的画面,像极了咬完人就逃的小野猫。
他低头垂目,手心还滩着斑斑血迹。
那般刺目,鲜活。
竟然让他有些兴奋狂躁起来。
阿宝就看见,它的主人突然把脸贴在手心,似乎是在舔舐什么东西。
它嗷嗷叫起来,心想,自己也好饿好饿,也想吃东西了,最好能是肉骨头!
良久,贺峻霖才重新牵起狼狗,朝着村落最深处走去,只是没人会发现。
黑夜里,独行的少年那过分殷红诱人的唇角几不可见掀起,桃花眼里溢满暴戾的毁灭欲。
像极了罪孽深重的恶鬼。
阴鸷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