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如黑色幕布扑向脆弱却毫不自知的海鸽号,大浪起,宴会不得已停止,喧嚣奢靡的酒会散去,只留下安静甚至有些冷清的游轮。
昏暗的小房间里,几个人被捆着双手,吊在铁链上。一盏白炽灯在天花板中央,随着颠簸的游轮晃来晃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摔个粉碎。
“呜!呜呜呜!”
沈渠攸被吵醒了,睫毛微动,睁开眸子,看见一个人影在墙上跟个蛆一样扭动。
转头看去,正是消失的江宇安。
他们的嘴都被脏布塞着,一股子恶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吱——”刺耳难听的摩擦声突然想起,铁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戴着白色礼帽走进来,他金色的长发和眼镜,看上去很是儒雅,配上那张俊秀的脸,无害又纯良。
江宇安立马挣扎起来,屈起脚似乎想要踢那人,可是他这样反而更像条蛆了。
男人身后又进来一人,金发男人点点头,那人便把塞在二人口中的布拿下。
刚拿下,就听见江宇安中气十足的叫骂,“我可去***,你***,老子***你,你**!”
“……”金发男人微微瞪眸,好似第一次见人这般粗俗。
随着江宇安的脏话,其余几人也醒了,茫然的看着四周。
邱卫看不清,他的眼镜在挣扎中丢失了。燕寒江蹙着眉,恨恨地盯着眼前打量着他们的金发男人。钱御倒是还好,只是借着灯光四处观察着。
金发男人拍了拍手,漆皮手套拍出的声音有些沉闷,男人笑了笑,“各位,都是生面孔啊。”
沈渠攸看着金发男人,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宴会上见过。
金发男人注意到沈渠攸的目光,转过头去,对着他微微一笑。
“……”,沈渠攸。
“不要怕,也别拿那种愤恨的眼神盯着我。”男人摊手摇头,好像很是无奈,“你们随便进别人家的领地,被抓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不无道理,不过江宇安显然受不了,“我呸!吃人肉吐骨头,要是不深入谁知道这破船上有些什么腌臜东西!”
金发男人蓝色的眸子缓缓停在江宇安身上,“这位先生,现在,你是入窃盗贼,我是主人家,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说话。”
说着,他身后的男人抽出一条漆黑的鞭子,直接对着江宇安身上抽去。
江宇安到还是有骨气,身子被打的晃了晃,也不叫出来,只是脸色苍白许多,想必这鞭子定是用了巧劲,打的人生疼。
金发男人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好似刚刚指挥人抽鞭子的人不是他。
他蓝色的眸子一个个划过每个人的脸,忽而,他顿在沈渠攸身上,目光粘腻地爬行在沈渠攸身上。
江宇安一看,又要破口大骂,被一旁的邱卫制止住。
“这位先生,生的倒是好。”金发男人笑道。
沈渠攸冷冷看着他,棕紫色的异瞳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谢谢。”
金发男人爽朗一笑,“你叫什么?”
“谢非尔。”沈渠攸报出假名字。
金发男人点点头,“我叫威达。”说完,威达走到沈渠攸前面,抬起头,看着沈渠攸。
沈渠攸这才发现,威达额头上有一道刀疤,贯穿整个额头。
“你很有趣。”威达说着,叫身后的人把沈渠攸放下来。
总算是落到实处,沈渠攸一直被扯到的伤口也好受很多。
“跟我走吧。”威达笑眯眯的,转身就走了,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沈渠攸不会跟上。
从醒来开始沈渠攸就一直在尝试从脑中发出消息,不过很可惜,消息如投进大海中的石头,毫无声息。
沈渠攸在出门前,比了个手势,便跟着威达的步伐走了。
昏暗的走廊上,威达似乎心情不错,一直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这调子十分怪异,听着心里发毛。
沈渠攸被带到一个房门口,威达依旧是笑眯眯的,像只狐狸,“进去换身衣服,仓库里恶心的气味真是难受。”
沈渠攸心里一怔,面上却未显出分毫。
威达没有让他的手下跟进来,想来也是觉得沈渠攸没有办法逃出他的手里。
进门后,床上摆放着一套衣服,走进看,是套女人的衣服。
“……”沈渠攸木然,威达想让他穿女装?
这时门被敲响,“谢非尔先生,我不希望我的手下亲自给你穿。”像是察觉到沈渠攸的抗拒,威达提醒道。
沈渠攸不再挣扎,快速换上衣服。这是一身深蓝色的礼服,做的抹胸设计,刚好遮住沈渠攸胸口狰狞的伤口。
沈渠攸出了门,威达听到门响,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青年黑色头发齐肩,散下来更显得一番风情。棕紫色的异瞳在灯光下变得像无机质的玻璃珠一般好看,红色的玫瑰点缀在蓝水晶项链上,莫名让这个人多了一丝火辣的勾引。
“我就知道你会合适。”威达又笑了。“走吧,谢非尔小姐。”
沈渠攸蹙着眉,好似有些不满,却还是跟在威达身后,他倒是要看看,这威达要搞些什么东西。
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闪铁门,歌女高昂的声音和奢靡的香气扑鼻而来。
“威达先生!”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红发男人,男人的目光显然注意到威达身旁的沈渠攸,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渠攸。
“现在,你是我的远方表妹,谢非尔小姐,知道了吗?”威达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眸子里多了几分威胁。
“当然,你是个……可怜的哑巴。”威达笑了笑,朝那边的沙发走去。
沈渠攸也慢慢跟过去,这里是海上,他的异能受到很大的限制。
威达落座,“康德拉先生,好久不见。”
康德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这才说道,“是好久不见了。”他的目光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沈渠攸。
“这位是?”康德拉问道。
威达笑了笑,“这是我的堂妹谢非尔,不过可惜,她是个哑巴。”
康德拉露出颇为可惜的神情,不过下一秒好似又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丝病态的欲望。
威达还是笑眯眯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康德拉的德行,把沈渠攸安排在他旁边,颇为贴心地递给沈渠攸一杯牛奶。
沈渠攸接过牛奶,面对康德拉露骨的目光,实在很难喝下,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康德拉又和威达聊了些有的没的,只是目光总是不经意围绕着沈渠攸,好几次威达的问题他都没有听见。
威达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站起来,“今日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我们下次再会,康德拉先生。”
康德拉匆匆点点头,目光依旧留恋在沈渠攸的身上。
沈渠攸也打算起身离开,却被威达警告了一眼。
沈渠攸眸子一冷,安静的坐回去,毕竟,其他队员现在还在密室里吊着。
这时,脑海中传来丝丝电流音,“汇……答!沈……全……到……回答!”
沈渠攸心中一动,看来离开密室还是可以接收到一点信号的,也不说废话,“密室!密室!”
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一边应付着康德拉的调戏。
“首次见面,谢非尔小姐。”康德拉油腻的笑着,要不是贵族头衔约束,康德拉估计已经上手摸了。
沈渠攸看他一眼,却不知这一眼竟是把康德拉看硬了。
康德拉笑得更油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个高傲的让人想犯罪的哑巴美人拉到怀里狠狠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