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儒来了之后,在范瑾的坚持下,她还是离开了。
除了她,在场的六人互为庆帝赐婚的对象,她夹在这中间,总觉得很奇怪。
她出来时,王启年正偷偷观察着驾马车前来的面具老者。
不知为何,这老者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面具老者小姐,回府吗?
范瑾嗯,回去吧,王先生,我先走了。
王启年诶,瑾小姐走好。
待马车离开他的视线,他才放下了在空中挥舞的手。
想不出来,他便不想了,可能是错觉,搞混人了。
而另一边,李承泽和范闲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范闲甚至还下毒恐吓他。
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的,可他根本没有办法,他只有这条路可走。
——
赖名成又进行弹劾了,这一次,他不止弹劾了范闲,还弹劾了陈萍萍、范建、李承泽,甚至弹劾了整个鉴查院,乃至庆帝。
最后,他被杖毙了,庆帝让范闲监督行刑,至此,范闲成了整个都察院的仇人。
听说到这个令人唏嘘的事情,范瑾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先是李承泽惨死,接着是李承乾,最后到了范闲。
致使他们死亡的源头她也看见了,是庆帝。
范瑾猛地睁开了双眼,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拿过一旁干净的帕子将额头上的汗擦掉。
不同于其他的梦,醒来就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场梦中三人惨死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已经睡不着了,她索性穿好衣服来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月光很盛,她望着月光出神。
她不知道为何会梦到这些,明明这三人如今都处于如日中天的状态。
同样睡不着的人还有范闲,他也坐在院子里望着头顶明亮的月光。
赖名成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想到陈萍萍说的话,他有些不寒而栗,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了庆帝的冷酷与无情。
一个为国尽忠的老臣因为调查走私案而借阅了鉴查院的卷宗,在庆帝的眼中便是动了皇权。
他甚至都在想,自己日后又会以何种方式被庆帝所忌惮呢?他身边的人又会被庆帝以各种方式所利用呢?
二人的院子本就挨在一起,范瑾没忍住轻声咳嗽了两声,这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很是清晰。
范闲老姐,怎么还没睡?
范闲乍一出声,把范瑾吓了一跳,不小心将一旁的罐子踢倒,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范闲怎么了,老姐?
范瑾我……
范闲焦急地声音传来,范瑾刚开口回答他,一道人影就落到了自己眼前。
范瑾无事。
随着他人的落下,她的话也落了下来。
范闲怎么还未睡?
范瑾有些睡不着,出来坐坐,你呢?
范闲我也是。
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范闲不想将皇权官场的黑暗说给她听,范瑾也不愿将这毫无根据的虚幻的梦告知他。
有一种隐瞒,叫“我觉得你不知道最好”。
范瑾你忙,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范闲好。
还是范瑾打破了沉默,先开口了,范闲点点头,在范瑾转身离开时又叫住了她。
范闲老姐,今晚的月色……很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