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到现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窦六一直没有拿下望远镜,他没有看错,对面同层的一间,正在上演着杀人现场,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正将一个纤细的女人按向阳台的玻璃墙外,女人的长头发散落,双手紧紧扣在男人的手臂上,那挣扎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下去。
他要救人,他要报警赶快救人。
大概是警察到来,男人回头看了几次屋内,气急败坏地扇了女人几个耳光,然后将女人仍在了阳台角落,手指着女人,似乎是在威胁。
女人像破布一样飘落在地。
不一会警察进了房间,窦六心理激动万分,他觉得自己干了天大的好事,也为女人得到救助而高兴,可没想到,当警察来到阳台,女人却好整以暇地站在玻璃墙边,手上还端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花盆,乍一看,明显是一个美丽居家的女人正在阳台上为植物修枝剪叶。
警察应该是在询问女人,男人走近女人,将手臂缠在女人腰上,女人居然没有反抗,和谐的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没一会儿警察就离开了,窦六简直气得要死,这个女人,刚才明明……为什么她要这样,警察都已经上门了,不知道自救还不知道求救吗?他无法理解,气得将望远镜摔在地上,“咔吧”镜片摔落在地,窦六又气愤又心疼,连馒头都吃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窦六每天去招聘市场跑,可一天天过去,一份合适的工作都没找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躺在家中唯一的家具——老式折叠床上玩手机。
夜幕降临,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窦六去“厨房”掰了半个馒头,坐在阳台上看漂亮的霓虹灯。
只剩下一只镜片的望远镜安静地躺在脚边,像个孤独的可怜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望远镜自言自语:“瞅瞅你这个德行,一把岁数了还这么不争气,随便一摔就坏,小日本的东西就是贱。”
说归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拿着它看向外面,陪了自己快三十年的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外面还是那么的漂亮,人群熙熙攘攘,车流来来回回,每个窗户都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每个足印,都诉说着世人的辛苦坎坷和是非成败。自己努力快十年终于在这个城市立了脚,怎么都要扎下根,不能轻易放弃。他暗暗下决心,明天继续努力。
镜头不经意来到对门豪华大厦,扫过那个楼层,窦六立刻又惊的一身冷汗,他居然又看见了男人虐待女人的场景,他擦了擦镜片定睛望去,果然没错,男人将女人双手绑起来吊在阳台门棱上,正在用皮鞭狠命的抽打女人,女人像个破败的娃娃随着皮鞭的抽打左右摇晃。
他想都没想又拿起手机想报警,号码刚要拨出去,却又犹豫了,上次报警没成功,警察打过来电话“好好”地教训了他一番,说下次再报假警就对他不客气。他可不想再被抓进派出所了,虽然警察对他不坏,但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哪个公司会要一个屡次进局子的工作人员。
可现在人命关天啊,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被这般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