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

时光幻变，小镇如今是另一副模样，在一片树荫底下，他看到了两层楼的小院，但是村委会的房子，车子穿过一片着红色，黄色美人蕉的小径研招纸藤和葡萄的城开进去，可以看到，白色宴墙上的标语和图画，胖胖的大妈毛线团女娃娃。

刚才因为隔着农田，后面一排起重机，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这是以前初中学校的正南面，这个地方其实是一直那么熟悉，原来，兜兜转转，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上村委会二楼办公室，望出去是一排葡萄藤，还没有熟到青紫的带霜的葡萄遮住了视线，如果是没有被遮住，他现在可以看到学校最后一排，那是实验楼和厕所的位置，在那里，一圈人常常把他围着打，他害怕上厕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去，常常憋尿。后来出现了慢性肾炎，但还是逃不掉被打的命运。挨打从来没有缘由的。

他长的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一个挨打的工具人，一群人模仿出山寨的激情，然后假装很开心的样子，在港片里想象着他们无敌的青春，打他的人很开心。起哄的人很开心，那就是他们的世界，终究一切是那么贫瘠。

阳光依然耀眼，少年时代的记忆残忍而清新，那时候，学校还是光秃秃的，只有几个矮矮小小的树，还经常缺胳膊少腿的跟他一样新伤带着旧伤，楼下有一个大大的长方形花坛，但一朵花也没有长出来，那时候一片荒芜，没有什么可以挡住视线，却谁也没有看到这些暴力，整整九年，他的世界没有遮拦，拳头流星般的落下来。

那个瘦小的男孩，他不想去学校，因为去学校要挨打，可是所有人都把它当成不想读书的坏孩子。不去学校的学生，本地话叫＂癞学精＂。＂癞学精，白相精，看见先生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