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祁嗜
宇锁OE文/乡村田园质朴风/九十至二零生活节奏/撩人爱妻鱼🐟×可爱实诚锁🔒/ooc预警
搭配《浪人琵琶(抒情版伴奏)》效果更佳(没有音乐干巴)
饭菜制作人小祁祝大家生活顺遂,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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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宇幻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会因为交不起房租而暂停节目排练,不会因为卡里只剩六块钱两个月只吃泡面。
如果他不是一名喜剧演员。
如果他是饭馆的小服务员,如果他是某三流学校的优等生,如果他是宾馆的工作人员。
一个小康偏上的生活环境,不出名,没人认识,自己活着。
如果是无业游民也可以啊,如果活在九十年代也不错啊,如果他有自己的院儿,前屋种月季后屋栽梨树,年轻人追求浪漫种点儿野玫瑰也行。
东边围着半边儿篱笆的菜园子里种着咕嘟嘟冒着绿的菜,西边铺着碎石子的池子里游着扑腾着水的花鸭。
他可以扛着锄头上山打理打理他的一小方樱桃树或者栗子树
如果被栗子壳儿扎到,那么他大可以委委屈屈地回家,悄悄抱住在灶台忙活的小媳妇儿求安慰。
他希望那个人是刘祯祥。
他希望他们一起上演很俗气的爱情故事。
比如在某个赶集的日子,孙天宇刚刚支上摊儿,有个男人拐搂着个装萝卜的筐来到他面前。
“喂,老哥,你这瓜保熟吗”刘祯祥举起一个西瓜拍拍,拍得手疼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
“绝对保熟,都烫手呢”
然后在当天下午捧着半块儿西瓜的刘祯祥气冲冲地来到他的摊儿前,
“喂,你不是说这瓜熟吗?!”刘祯祥掀掉孙天宇盖在脸上遮阳的蒲扇“里边瓤都发白了!”
“退钱!”
“你都切开了我咋退”
“那你给我换瓜!”
“那行”孙天宇看着开心“去我家,上园里挑”
然后孙天宇就站在园子口看着刘祯祥扔下篮子极其认真地蹲下来,观察着瓜的花纹,有模有样地挨个儿挑着拍一拍,掂一掂。
孙天宇本以为他家那么大的瓜田刘祯祥挑一会儿就不挑了
没想到他还是坚持着一垄一垄地看完,看的人都觉得腿麻,他才一屁股坐在垄坑上
“喂,我叫刘祯祥,你叫什么”
“孙天宇”
“孙天宇,你家西瓜太多,我明天来接着挑”说着向孙天宇伸出白净的手掌
“钥匙给我”
孙天宇笑着把钥匙给他,“你还真是一点儿亏也吃不起”
后来刘祯祥天天来挑瓜,挑出来个中意的要拿走孙天宇就不同意,说是这瓜也是白瓤的。
几次下来刘祯祥生气了“你骗谁呢你,你就是诚心不给我对吧!”
“那之前的瓜我不退了!我重新给你钱好吧!”
刘祯祥拿起西瓜就要掏钞票,孙天宇宁死不收
“你脑瓜有坑啊你!”
“给你钱你都不要!”
刘祯祥破口大骂。
后来孙天宇直接就关门了,园子也不开了,摊儿也不支愣了,钱也不收了,人也没影儿了。
刘祯祥后悔怎么没问他家庭住址
村口的大妈议论纷纷“祯祥这孩子就是实诚,别人不要他的钱他上赶子给,把人家逼得都不开园子了还到处找”
“就好像是他被诈骗了似的”
“真是没心眼”大妈啧啧道。
孙天宇刚好下了公交听着了。
他去找刘祯祥。
哪哪儿没找着,故意躲着他似的
后来在集市口找着了蹲在地上扒拉蚂蚁的刘祯祥,被大太阳晒得晕乎乎的
孙天宇递过去一瓶汽水“刘祯祥,城里带的。”
刘祯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几天我城里的姨办喜事儿,我去赶人情”孙天宇解释说
孙天宇坐在他旁边
“生气了?”
“祯祥?”
刘祯祥瞥了他一眼,恶狠狠从裤兜里掏出来几张票子塞在孙天宇手上,转身就走。
“真生气了?”孙天宇追上去
刘祯祥突然走得飞快
“钱都给你了,我去拿瓜”
来到园子口,刘祯祥掏出一把钥匙串儿,熟练地摸出来孙天宇给的那一把,因为他是特意请隔壁家的杨妹妹编的钥匙串,新鲜的红绳子串起来,底下挂个小玻璃球,属于孙天宇的那一把钥匙头还打了个凸起的结,一摸就摸到。
刘祯祥的确挑了个好西瓜,皮薄瓤红
劈开的时候都是淌着汁儿的,流到手上,六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钱算是付清了”刘祯祥满足地喝了一口汽水。
“还没呢”孙天宇去墙角搬了个板凳,被太阳烤得烫手“你还欠我瓶汽水钱”
“怎么办,我不想还了”
“那你以后答应我买瓜都来我这儿买,我给你留最好的”
“而且免费”
“那怎么行”
“那你还我汽水钱”
“八块啊,街里大店面买的”
“金汽水儿还是银汽水儿啊要我小半年收成”
“小六子家买的,好不容易才抢到货的”
“行吧”
“这俩人还真是奇葩到一块儿去了,一个上赶子给人家钱,不要就满村子找,一个上赶子给人家瓜,不要就威胁人家”
杨妹妹站在窗口望着,嘀咕着“偏偏俩人都找我串手链送对方,真是奇怪到家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西瓜下哨,刘祯祥没再和孙天宇要西瓜
“天宇,去买瓶酱油”
“小瓶的就行”
刘祯祥住在孙天宇家了。
怎么住过去的?
某个卖西瓜的流氓半夜跳他家窗给人家上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
“别,别说…”
农村人哪听得城里那些洋气肉麻的话
倒也是从了他。
本季的西瓜卖不得了,孙天宇去城里打工。
一走就是大半年了。
临走的时候刘祯祥靠在他身上“我和你一起走吧”
“城里你不熟”
刘祯祥坐起身来看他“那你就熟了?”
“你上城里能干啥,”孙天宇轻轻按揉他的后脖颈“再说你又不识字儿,我都怕你叫人给拐走了”
“我怎么不识字儿了我”刘祯祥闭上眼睛,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絮叨“你不知道,我就是农忙时候下来帮我舅哥刨刨地拉拉犁啥的,天儿凉了我就去城里头给人修锁了”
“噢,还会修锁啊”孙天宇漫不经心地去捞炕梢的被褥,那是他妈亲手给他做的,花花绿绿的新鲜色,里面缝的是家里最好的棉,枕头也是沈大娘家一等的糠,本想绣双鸳鸯,他妈落针时还是绣了对喜鹊,黑得发亮,喜鹊尾巴还是他娘用粮票子换的绸缎子,说是外省的宝贝东西,摸着又凉又滑。
只是,两只喜鹊都是张着嘴的。
孙天宇看着他娘为了他俩做的枕头,想着那天晚上他爹气得跳脚,恨不得把桌子掀了和他比划一顿。他说这老刘家没什么人了就算了,可他们家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留着抱孙子呐。
孙天宇大呼“自由恋爱”大有“您今个儿要是不同意我这桩婚事我就死给你看”为爱殉情的架势。只是要孙子没儿子,要儿子没孙子,老孙家的香火明摆着是传不下去了。
后来他娘深更半夜给他绣婚枕头。
后来他爹默不作声把厅堂里的家谱收起来了,算是默认了,“揣不上崽儿就拉倒吧,起码活的人能看见就行。”
孙天宇看着怀里人迷眯着眼,“你给人家修个门锁你怎么认识的字儿”
“我什么锁都修,门锁柜锁匣子锁自行车锁,我都会修会换会安装的”
“刘大锁刘大锁就是这么来的”刘祯祥撇撇嘴“你也真是,连我老本行是啥都不知道你就急赤白脸给人家压了”
“大锁那你快别赖在我身上了,睡觉了,明儿一早我就进城”
“那你带不带我去”刘祯祥迷迷糊糊
“去那儿多累,大街小巷串的,这个时节也没什么活儿,你就在这儿待着等着你男人给你挣钱你就坐着数好了不舒坦死了”孙天宇一边劝说一边把人卷到被窝里
“那……”刘祯祥极力反驳
“锁子哥……”
哟,知道叫哥好使唤了
也是,比他岁数大还像个小孩儿一样粘糊。
“好吧,睡觉了”
“行李箱我放在灶边柜子里了,给你收拾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身边果然空落落的。
刘祯祥叹了一口气,明明意料之中,明明知道他是怕自己累着,心里就是难过
家里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做早饭了,提前煮好一壶早茶又备了点心准备送给公公婆婆。
刘祯祥站在门槛上,看着院落里空荡,心里也没个着落,无所事事的无聊涌上心头,提上早茶篮子就去了叔叔阿姨家。
回来的路上刘祯祥想着叔叔说他做的茶饼油放得多芝麻比较少,吃着硌牙又掉渣
想着想着突然下雨了
刘祯祥没带伞,一路狂奔回到了家
后知后觉觉得雨也不是特别大,六月份嘛,太阳热烈,水波温柔。
刘祯祥站在门后看着大门口没来得及关上的铁门,朦朦胧胧地总看见孙天宇从门后向他走来。
真是,怎么刚走就开始寻思他了呢
刘祯祥想起他在城里茶楼里听过的一段曲儿
「我的思念 似六月里的小雨哗哗」
「对你情有所钟 为你两袖清风 」
“我的思念”
“似六月里的”
“小雨哗哗”
“天宇,一点半了,来排练一下减肥帮后面包饺子那段,节奏有点问题”
“来了来了”孙天宇立马起身,随手将外套扔在椅子靠背上,“今天天真好,大太阳挺老大,我睡了可长时间了”
“说什么胡话呢,明明下小雨,你看窗外,哗哗得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