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果然选择在玉屏处决聂副官,梅贤祖猜到了党国的心思,这也是他十分乐意的,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怎么能死在视线范围之外。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却是在梅家开祠堂以前,处决聂副官的枪并不在梅贤祖手上。
舅姥爷怒道:“这还没开祠堂呢,你们也太着急了吧。”
梅贤祖却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直接夺下了柳茹嫣手头的枪,斩钉截铁道:“这世上有两种人必须死于我梅贤祖之手,一是碍了我梅家大药房生意的人,当年那个混蛋就是我亲手了结的,在我梅家的地界杀人我同意了吗;二就是危及本大少爷性命的某些人,我要所有人明白动我梅贤祖的人下场会惨绝人寰。”
梅家上下怎会不记得当年这少爷那铿锵有力的质问——我梅贤祖怎么能让一个手上沾了血的女人跟我一起见梅家祖宗?当年梅贤祖率先想到的是王小红,眼下话里话外却只剩下自己,梅家的长辈们细思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没有大家认为的那样无情。
梅贤祖迟疑道:“这柳茹嫣也好程佳悦也罢未来都是我梅家少奶奶,还未开祠堂就让她们手头沾血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梅家长辈的想法即刻转变了,原来这话在梅贤祖看来放在谁身上都无所谓,到头来看重的是王小红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程佳月和柳茹嫣觉得她们这将近十天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的。
说到底,程佳悦还是嫉妒柳茹嫣的,剿匪的差事给了她,杀聂副官的任务也是她的。柳茹嫣没想到梅贤祖会这么做,她不相信梅贤祖会喜欢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梅家的颜面罢。
柳茹嫣颤声道:“梅贤祖,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今日可是奉军令处决聂副官,你这是有违军令。你在党国深耕多年,违令行事的后果你不会不明白,我可不想你最后落得跟聂副官一样的结果。”
程佳悦这次竟然啥但没说,柳茹嫣说的是每个字都找不到破绽。但是军座似乎可以给了梅贤祖一个空子,真正能称之为军令的是白纸黑字的,可是关于谁对聂副官进行枪决。
梅贤祖头也不回的回到了梅家,柳茹嫣和程佳悦连忙跟上,三人一起踏进梅家宗祠。梅贤祖直挺挺地跪在了祖宗牌位之前,两女也跟着跪下了。
梅贤祖觉得当年他爹被马戎打死之后,就是在这儿他铿锵有力地说出那句‘不要给我爹发丧,瘟疫面前,先国后家’。如今时移世易,他竟再没有勇气那般铿锵有力地说出当年的那些话。
梅贤祖说道:“爹,我说什么来着,当初您让我娶了牡丹,就没有今天诸多的事情了。不过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也该面对现实了。这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毕竟我的亲爹亲娘都是当年的革命党,如今我也算是继承了他们事业吧。至于您自己瞧上的梅家儿媳,那不过是您一厢情愿,如今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