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城,梅贤祖面临的情况十分焦灼,当初百姓签了不止一份万民表,此刻百姓拿出万民表让他把王小红请回来继续做大少奶奶。
梅贤祖很清楚此刻亮出身份的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若真这么做了,这些百姓都会无辜受难。因此他没有做任何辩白和弥补,这一次他没有理会百姓的请愿。
回到梅家,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辈们写满失望的脸,三叔公道:“既然大伙儿今天也到齐了,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话吧。”
众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三叔公是梅家上下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长辈,大家自是都不敢拂逆的,众人来到了梅家宗祠,三叔公喝道:“不肖子孙梅贤祖多次忤逆长辈,今请列位祖宗见证,将梅贤祖逐出家门,死后不得入族谱宗祠。”
梅贤祖给梅家的列祖列宗磕头,刚欲起身离开,二太太道:“三叔公……”
还未等到下文就被梅贤祖打断,他铿锵有力道:“这个梅氏传人谁爱做谁做,我的命本就属于江湖,在这个院子里面囚了这许多年该离开了,”继续道,“念在昔日情分,我提醒诸位你们认定的梅家儿媳是共产党,若梅家想要薪火相传就与她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纠葛。”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舅姥爷道:“三叔公定是忘了党国塞给贤祖的两个女人了,此事能不能先不要张扬,等婚事办了再说也不迟。”
三叔公急怒攻心竟忘了如此关键的问题,若是此时将梅贤祖赶出家门上边儿问起来梅家如何交代,梅贤祖淡淡道:“只要婚礼在梅家办,外人不会看出什么的,我出钱租梅家的这座宅子办婚礼。”
梅贤祖转身离开,回到办公室处理公事,很快副官将一份修改好的告示交给他过目,他只是给了一个眼神的肯定便让副官离开。
梅家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决定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王小红身上,以送二太太回娘家疗养为由,将二太太送出玉屏去找王小红劝说梅贤祖。虽然二太太出城没有守卫能阻拦敢阻拦,可是没有合理的‘借口’梅贤祖脸上挂不住的。
青叔了解梅贤祖,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梅家人肯定拿这位大少爷没辙。这几年梅贤祖对自己的身份连王小红都未曾提过只言片语,现在更是不会与梅家上下说半个字,梅家二太太定会来找王小红劝说梅贤祖,便早早地派了一个弟兄在山口等着。
二太太出了城,她也知道找到王小红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是被土匪的人带走的有没有危险得两说。可想到梅贤祖曾经交代过的自己跟土匪的关系便也没那么惶惶不安,车到了孔雀山山口她便下了车。
二太太想不到竟有人等待着自己,那人正是青叔,二太太不客气道:“你们把王小红怎么了?”
青叔没有多的话只是转身离开,二太太不知道人打的什么主意。她觉得自己还是跟着去看看比较妥当一些就跟上了,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到了王小红安顿的地方。
二太太看到王小红平安无事安了心,王小红自然知道二太太的来意,沉下脸道:“想必天门山口二太太是看到了的,我与梅贤祖已经划清界限了,他连梅家长辈的话都不听二太太又何须费口舌让我去劝他!”
二太太无奈的摇摇头,王小红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会不知女儿的倔强,这当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她无奈道:“灵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梅贤祖如今已经不是梅家大少爷,谁想到三叔公会这么着急当着列祖列宗将贤祖逐出家门,你还是去劝劝他吧,他日后若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没谁能救他了。”
王小红还是了解梅贤祖的,曾经拿着枪劫法场的事情都能干,这个大少爷什么都干得出来。
如王小红所料,二太太缓声道:“灵儿,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天门山口的门道你肯定是看得出来,贤祖那是无奈之举,可在孔雀山上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孔雀山上的事情青叔如实告知,二太太不提还好一提起她就不悦了,冷言道:“娘,你不是不知道梅贤祖跟土匪的关系,他该称白孔雀一声大嫂,在孔雀山上为了撇清一切保住自己的位置跟白孔雀动了抢,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义字当头的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无需多言。”
二太太以为她会拿天门山口的事情说事儿,没想到孔雀山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不过二太太也注意到了,可能是害怕王小红担心,白孔雀没有告诉她其它细节。
二太太有些着急了,有些语无伦次道:“灵儿,有些事你不知道,他大婚以后就要上孔雀山剿匪。贤祖留了一万现大洋给白孔雀添置军火,他这不是不要命了是什么?”
王小红担心得倒不是梅贤祖剿匪会出什么意外,她倒觉得倒是那催命似的公文,给了梅贤祖这次和白孔雀里应外合的机会。
这次剿匪梅贤祖一定是全须全尾的回玉屏,一来他身居高位有人保证他不会受伤,二来白孔雀不会伤他的。
她担心得是所谓公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若他们把剿匪的日子放在梅贤祖大婚当日,就算这位大少爷有通天的本事都无法扭转乾坤,而且处理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王小红说道:“娘,您还是请回吧,您的要求恕女儿不能从命,既然他已然不是梅家子孙您也不必管他了,若再晚些了您回去是多有不便的。”
二太太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形同陌路这一步,终究是白费了没老爷生前的一片苦心,无奈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