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暖

自那次书店的见面后，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已经消失了，有时候课间时间，祁昔还会到温璟函座位边向他请教一些竞赛题。

……

“现在大家已经初三了，希望大家能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给自己立一个目标，是Q县一中，还是放弃读高中，这几天大家把自己的目标写下来，周三前祁昔收起来交给我。接下来大家根据座位表换座位。”

不知不觉，充实又开心的初中已经迎来了最终阶段，祁昔也在思考自己的方向。H市高中当然是比Q县一中要好，可是会离家很远。而且从始源中学考到H市高中的人寥寥无几，自己的成绩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

“祁昔，让我进去一下。”

祁昔的思绪被一句清冷的男声拉回。这时候祁昔才发现大家都在换座位，自己座位没有变，同桌却变成了温璟函。祁昔忙拉开椅子，让温璟函坐到里面。

这时候的祁昔才突然发现，初一还跟自己一般高的小男孩，已经高了自己一个头，虽然还是较瘦却也不像从前那般看起来柔柔弱弱。

“吃什么长这么高的……”祁昔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暗自说道。

因为临到中考，王东峰编排座位的时候都是按照成绩来的，他把祁昔和温璟函编在一起做是为了让俩人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祁昔的每一科成绩都非常平均，但是不算拔尖，特别是物理，经常不太稳定。温璟函则是数理化每次将近满分，语文却始终不能过高分。

“温璟函，你告诉我你是用的啥书每次数理化都能考这么高分的。”祁昔下课后歪过头对温璟函说。

“我用的脑子”温璟函轻松地说到，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笑道。

“额，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说话很气人。”

“我故意的。”

……

这下祁昔气得不想说话了，回过头去写卷子。温璟函看着女孩气的通红的耳朵和脸颊，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今天晚自习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注意安全，早点睡觉。周末也别忘了学习！”

一阵欢呼过后教室里只剩下几个成绩比较靠前的学生。祁昔做完试题也收拾了书包，唐泽阳立马蹦到祁昔面前。

“小昔昔，周末出去看电影吗？”唐泽阳看祁昔最近天天都在刷题，想带她出去放松一下。

“我就算了吧，我还得去我舅舅那里照顾他。”

祁昔一直以来都和舅舅很亲，可是就在初二那年，舅舅带她去便利店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被检查出来淋巴母细胞性淋巴瘤，确诊的那一刻，祁昔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祁昔母亲赶到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哭得不像样子。

那几天祁昔都没有去学校，整个人低迷的不行。感觉自己就像是浪里的一艘船，非常无助。

舅舅看到外甥女因为自己荒废几天的学业，就逼着她说不去上学就不吃药。这之后小姑娘才乖乖回了学校。

一回到学校，文言和唐泽阳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一次体育课上自由活动的时候，祁昔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他们。

那之后，他们就经常陪着祁昔去医院看舅舅。祁昔也非常感谢有这么两个好朋友，任何时候都能陪着她。

唐泽阳见状立马说到，“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一周没去看秋叔了”

祁昔点了点头。

“我周末也有时间，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温璟函说到。

祁昔和唐泽阳此时两脸懵，从来不管别人事情的温璟函竟然会想去看望同学的家属？！

沉默了半晌

“不行吗？那还是算了吧”

“行行行！我只是被您老人家吓到了，正好我舅舅想见见你这个总是在我前面的人。”

祁昔回过神来立马回复。

这两年多来，温璟函确实每次考试都在她前面，除了有一次他没来考试。

“那周末联系”温璟函也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

“你也要走吗？那我们一起吧”祁昔见状邀请到

唐泽阳感觉到被忽视，立马拉着祁昔向外走，没成想温璟函已经跟在他们身后了。

晚夏的夜晚，似有阵阵凉风带来秋天的消息，却吹得人非常舒服。三个人就这么走在路上，就算很安静也没人去刻意打破这份沉默。青春期的少年和少女，心中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秘密，直到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

“温道荣！给我滚回来！”一个头发蓬松的女人站在离他们一条马路远的地方喊到。

温璟函强忍心中的恐慌，对旁边的祁昔说：“我快到了，周末见”

祁昔感觉气氛十分不对劲，拉住了温璟函的衣角，问道“你是认识她吗？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

温璟函听到软糯的女声，苦笑了一下，“没事，她是我母亲，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走到对面跟他们招了招手就转头拉着女人离开。

祁昔着实是被那个女人吓了一跳，此时心里还有点担心温璟函。

“小昔，温璟函他心里应该有数，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问问他具体情况，现在先回去吧。”唐泽阳都有点被刚刚的场面震撼到了，但是看到祁昔紧蹙的眉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便拉着祁昔走了。

另一边，温璟函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妈，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了？你怎么跑出去的？”温璟函每天上学之前都会从外面锁上铁链，除非有人来开过门，不然韩芸是不可能会跑出去的呢。

“温道荣，你天天出去找女人还不让我出门，你什么居心？”韩芸揪着温璟函的耳朵，狠狠地说道。

温璟函费劲挣脱了韩芸，他知道，韩芸这是又把他当作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了。

温璟函对温道荣的印象停留在于两年前他把娘俩接到这栋别墅的时候。韩芸三年前怀二胎的时候亲眼见证了温道荣出轨，自此之后孩子没了，人也成了间歇性精神病。而温璟函当时还在W市上初一。

有一次，韩芸精神不正常的时候闹到了温道荣公司，结果温道荣一笔大生意没谈成。之后他立马安排把韩芸送到Q县，温璟函不放心韩芸，也坚持要跟母亲一起回Q县，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故事。

这两年多来，温璟函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们，温璟函不在家的时候都是韩芸的姐姐韩熙来照顾她。但她出门前也一定会记得锁门，所以温璟函觉得，温道荣今天可能来过。

“妈，我是璟函，我爸他马上就回来了。”这几年每当韩芸发作的时候，温璟函就会用这句话安抚她。但他内心是极其不愿意喊那个男人为父亲的。

韩芸因为这句话也冷静了下来，“小璟回来啦，鱼买回来了吗？你爸喊着要吃水煮鱼呢！”

温璟函强忍心中的酸楚：“买回来了妈，我去给爸做，你去休息吧”

这一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温璟函给温道荣发了微信，也没问温道荣是不是真的来过，只是客气地发了句“麻烦您下次来我们家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谢谢”

没等到温道荣的回复，温璟函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坐在窗台前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