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深,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分开的时候,在村口大榕树下的石碑旁埋了两个玻璃瓶,那里写上了我们各自的愿望。我们那时候还约定好等到了十年后,还要来这里把这个愿望挖出来。”江临澈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许以深轻笑一声:“我当然记得,当时我们还约定好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那时候的你总是笨呼呼的,老喜欢往我家里跑。”
“那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回到小时候吗?”
江临澈开始幻想起来,如果他回到了小时候,就又能无忧无虑地开心玩耍,去池塘里抓鱼,去田里放牛,爬树摘水果,去伯伯婶婶的菜地里甜丝丝的叫着,讨得一块水分多汁的大西瓜。
不用像现在,天天被读书学习的烦恼而困扰着,拘束着。在学校里知心朋友也没几个,一大堆委屈压抑在心里,但却没人可以倾述。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爷爷奶奶了,他很想见到爷爷奶奶,告诉爷爷奶奶自己很想他们。
许以深原本明朗的心情,在听见这句话时,瞬间低落谷底。耳边还隐约传来几声刺耳的刹车声,那是他这辈子最无法直视的噩梦。
江临澈察觉到许以深有点不对劲,也没有继续在问下去。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晚自习,还没上晚自习时,江临澈就拿着数学卷子早早的等候着。
但左等右等,也没看见许以深的身影,加上许以深今天的所作所为,心里越发越急躁,有种直觉告诉江临澈,许以深出事了。
“班长!”
夏书语抬头看着火急火燎的江临澈,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上了。
“班长,这次晚自习我先不上了,我要去找一个人。”
江临澈一点反应都没有给夏书语,便跑了出去。
留下夏书语在风中独自凌乱。
和许以深认识了这么多年,江临澈知道许以深伤心的时候最喜欢在天台上躲着小声地抽泣着。
江临澈来到天台时,天台的门是开的。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推开,寻遍整个天台,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许以深。
许以深的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憔悴,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
江临澈心里顿时密密麻麻,传来一阵阵锥心疼,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许以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慌忙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那刺眼笑容,江临澈心中五味杂陈。
“你忘了,今天早上你说要教我做数学卷子的。”
江临澈的声音莫名有些哽咽。
他将许以深旁边的空地,拍了拍灰尘,坐了下去,望着满天繁星,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今晚的星星很亮很多!”
许以深这才注意到了天空,轻轻地“嗯”了一声:“很漂亮。”
在夏日的夜晚里,星星是最亮最多的时候。
星光虽然没有阳光般热烈,没有月光般柔和,但却灿烂璀璨,汇聚成一片银河。
他们看了很久的星星,直到属于夜晚的潮气在空气中湿润,凉风一吹,江临澈就情不自禁都打了个哈气,许以深才发觉,现在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