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杨志由于生物钟的原因准时睁开了眼睛,但下一秒就觉得头疼得紧,身体也在发热,咽了口水只觉得喉咙里像有刀片似的生疼,身体像被沉进了流沙里,没力气动弹。只能迷迷糊糊地继续躺在床上,一直又睡到了八点多,他终于撑着了疲惫的身体想起来倒杯水喝,客厅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庞嘉(A,白兰地)杨志?醒了吗?
杨志敲了下脑袋,慢慢走去开门。
庞嘉(A,白兰地)咳…你好点了吗?
杨志(O,小柑橘)(吸吸鼻子)庞队你怎么来了?
庞嘉(A,白兰地)(走进屋内)我昨天有事儿先回去了,今天不放心就再来看看你。
杨志拿着两杯水递给庞嘉一杯,自己正仰头喝进一口水,听到庞嘉的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不禁有些楞。
杨志(O,小柑橘)昨天?
庞嘉(A,白兰地)你不记得了?
杨志(O,小柑橘)嘶…我想起来了……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是吧?
杨志(O,小柑橘)那后来呢?我脖子怎么有点儿疼……(手放在腺体上那块有些刺痛的皮肤上按了按)
庞嘉(A,白兰地)后来我来了才知道你发情期了。(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
杨志(O,小柑橘)噢,发情……发情期?!你乱说什么啊!
杨志(O,小柑橘)我可是个Alpha,猛A好吧!(眼神躲避,转身放杯子做掩饰)
庞嘉看破了对方的慌乱,抿了下嘴走过去站在人对面,伸出手放在杨志的额头上。
庞嘉(A,白兰地)你不用装了,我都知道了,以后在我面前也不用再伪装。(拉着手臂把人带回卧室躺下)有些烫,家里有温度计吗?
杨志(O,小柑橘)呃…啊?有……有的,客厅茶几下面的小盒子里。
杨志看着眼前淡定的人,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在疯狂搜寻有关昨天的记忆。
庞嘉(A,白兰地)来,先量下体温吧。
杨志(O,小柑橘)(从床上坐起,语气有些冷淡)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没啥意识有些失态,临时标记的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吧,抱歉。
听了这话,庞嘉怔了怔,随即轻笑一下,状似自然的走了过来将温度计递给杨志,只是杨志没接,也低头没说话。
庞嘉(A,白兰地)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关于昨晚的一切。(拉过杨志的手将温度计递到人手里)包括,你是Omega这件事儿。
杨志低头握住温度计,抬头无言地盯着庞嘉看了良久,直到对方被自己看得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先转头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杨志这才开了口,声音轻轻的,但却是认真的很。
杨志(O,小柑橘)谢……谢谢庞队。
庞嘉(A,白兰地)没事儿,咱俩都认识快一年了,怎么?还能因为我发现你是Omega就对我生疏了?
杨志(O,小柑橘)没有,只是怕你奇怪。
庞嘉(A,白兰地)我奇怪什么?
杨志(O,小柑橘)同事突然变成Omega什么的……总会有些不适应吧(低头)
庞嘉(A,白兰地)没有啊,只是觉得你更厉害了,能在群A聚集的特警支队里那么久,还不被察觉。
听到这话,杨志悄悄攥紧了拳头捏住手下的被子,随后又缓缓松开了。
杨志(O,小柑橘)Omega就不能做特警了吗?Omega也能守卫国家,并不只是生育率的产出者。
庞嘉(A,白兰地)对,Omega也可以做特警,不会因为A或O的限制就规定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微笑看着人)
杨志(O,小柑橘)我当初进警校也是这样想的,但别人知道我是Omega之后,还是会下意识的区别对待。给我简单轻巧的任务,到后面我索性就不说了,别人认为我是Alpha那就是吧。(耸耸肩膀,笑了下)
细心如庞嘉,立马感知到了杨志情绪的低落,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庞嘉(A,白兰地)没关系,以后要是你在我手下做事儿了,我可不会给你区别对待。
秘密被撞破了也没招来异样,杨志这下轻松了许多,靠在床头和庞嘉开起了玩笑。
杨志(O,小柑橘)怎么?我还能从迟队那儿跳槽是吧?
庞嘉(A,白兰地)要是我硬抢呢?
杨志(O,小柑橘)……
庞嘉说这句话时杨志能明显捕捉到他的认真,但这种认真只在眼里停留了不超过三秒,随后他便听见了庞嘉爽朗的笑声。
庞嘉(A,白兰地)逗你呢,看你情绪不好。
杨志(O,小柑橘)啊……我好很多了,谢谢庞队。(边说边笑着把腋下的温度计拿出来看着)
庞嘉(A,白兰地)多少度?
杨志(O,小柑橘)嗯……37度五,有些低烧,怪不得头疼呢。
庞嘉(A,白兰地)(接过温度计,起身将人按回被窝里躺好)那你快躺下吧,家里有药吗?
杨志(O,小柑橘)不常备着,没事儿,我在手机上下单送药就行。庞队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行。
庞嘉听着床上闷闷的嗓音,还有不时传来的吸溜鼻子的声音,再琢磨着杨志刚说的话,心底一下子升起一股烦躁出来。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欣赏杨志的强者形象的,这也让他微微有些骄傲,但今天庞嘉却实在看不顺眼,杨志连生病发低烧浑身没力气了还表现出一副完全能照顾自己的模样,让庞嘉觉得他自己不被需要了。
这种烦躁很莫名,却无处发泄,庞嘉只得暗自皱了下眉头,随后伸手从杨志手机拿走了他的手机。
庞嘉(A,白兰地)你别管了,老实躺着就行,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杨志(O,小柑橘)嗯?(由于还在发烧,且尚处于发情期,他的头脑还不够清醒,表现出来的样子也难免会带着呆楞)
庞嘉(A,白兰地)(被逗笑)嗯什么呀?我说我现在去给你下单买药,然后去给你做粥喝,烧迷糊了吗?要不直接去医院吧?
杨志(O,小柑橘)哦哦,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庞队了,我自己就能行。
庞嘉(A,白兰地)啧!你行什么行?你小子别在我面前瞎逞强,站得起来吗你?
杨志(O,小柑橘)……
杨志听了庞嘉的话真的试图想从被子里出来,但发现真的没什么力气,头疼得要命,应该是发烧严重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受发情期的影响,但他没和庞嘉说。
杨志(O,小柑橘)太麻烦了……
庞嘉(A,白兰地)不麻烦,我今天正好没事儿,照顾同事应该的。再说了,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笑)
杨志(O,小柑橘)……谢谢庞队。(小声)
庞嘉(A,白兰地)不用,你乖乖躺着,被我发现你偷溜下床的话等你好了我就立马给迟瑞建议给你加练,正好也多锻炼锻炼你体能。(转身开门出去)
庞嘉走后杨志安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不禁松了口气,因为自从九岁去到孤儿院后,杨志已经不习惯和其他人过多的接触了,太过密切的关系会让他有强烈的不安全感。除了胡杨,一直像颗树一样保护着杨志的小哥哥。长年温暖的陪伴和守护,让杨志原本满是裂缝的人生终于照进了一缕明艳的阳光。
想到胡杨,杨志抬起手挡住眼睛笑了下。他是喜欢胡杨的,这一点杨志毫不怀疑。这种变味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杨志心底生根发芽,直到他自己发觉时嫩芽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再也拔不掉了。也是知道自己喜欢胡杨以后,杨志渐渐地不再在胡杨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了。杨志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好,他自卑,因为身世,因为经历,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还因为他的性别。而胡杨在他眼里相反却是一顶一的好,他们之间在杨志心里就像太阳和一株接近枯萎但也还剩一半浅绿的小草,杨志只能努力表现很厉害很优秀,把脆弱和不堪的一面都藏起来,只用最挺拔的身姿和最明艳的笑容迎接他的太阳。
杨志就这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机被收走了他也没事儿做,便也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想想胡杨,一会儿思考接下来怎么自然的和庞嘉相处,想着想着他逐渐感觉身体深处传来些些寒意,还有些隐隐发疼。他浑身乏力,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转个身习惯性地抱着被子,以蜷缩着的姿势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