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风刮得凌月的心微沉,她看着身前气息不定的飞坦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以对方的敏锐怕是已经猜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而眼下的无言怕是正在压抑自身的杀气与怒意吧?
飞坦目光冰冷得注视着面前表象温婉、骨子里却自有韧性的女人,嗓音微微暗哑的道:“说吧。”
凌月被他身周浓郁的恶念迫着,刺骨的寒意让她心底无声一叹:“飞坦,我怕是、要食言了...”
凌月望着他身上黑色的袍角轻声说道:“每一个天策府军士自入伍的那天起,其魂牌都会供于军中统帅之手,其一是确保忠诚,其二便是一旦有人意外失联,三道穿云令后,无论这人身往何方,都能循着这道刻入魂识的召令顺利回营。我原以为这几年远隔时空前尘尽散,不想还会有闻得召令的这一日......”
倏忽间淩月已在这个陌生的异世度过了四个春秋,如果知道有一日还能回去,她还会轻许自身吗?
自小便没了父母的凌月曾经不理解他们缘何毅然决然的远去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可如今轮到自己,她却仿佛明白了什么。
再多的不舍与留恋,在王朝倾覆、狼烟四起的国之大义面前终是成了无尽的亏欠......
“呵~!”飞坦冷嗤一声:“你连那小崽子也要一并弃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淩月沉默地上前双手紧紧地环着他劲瘦的腰身,眼眶泛红地道:“...飞坦、我后悔我们在一起了...”
飞坦掩在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目中凶光乍现,这女人是想死吗!
“我才发现,你和宝儿、我哪个都舍不得...你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担心你出了事。你不知道我从信长口中知道你没事时心里多么的欢喜!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凌月的话奇异地抚平了飞坦心中高涨的怒火,他望着远处的云层别扭地道了句:“那就留下来!”
如果可以,他多想把这个心有他念的女人关起来谁也不见,明明她性命垂危之际是自己救了她不是吗?
明明这是他的女人、他儿子的母亲,凭什么要为了那见鬼的大义就要去舍身赴死?...他不许!
凌月脸上的泪水无声的划落在飞坦的衣服上,许诺的话如何也出不了口。
飞坦烦燥地低头吻在那张泪涟涟的脸上,唇齿间带着怒带着欲。
再没有哪一刻让他更清楚,如果说旅团之于自己是凌驾于个人感情之上,那么凌月心心念念的天策府亦是如此吧!
当玛奇四人带着两位客人走入基地大楼后,小杰和奇犽不约而同地被那年纪小小正修习念力的娃娃给吸引了目光。
“呦、宝儿的缠维持的不错嘛!”芬克斯赞美地道。
“啊、那不是——”西索吗?小杰惊讶的瞪大了眼。
“怎么、这儿有你们认识的人吗?”小杰的一声惊呼惹来了信长的注意,他目光审视地看着这两小鬼问道。
“啊、是那个女生。”小杰干笑地认出了曾和自己掰过手腕的女生。
与此同时,飞坦与富兰克林也想了起来......
“哦?你和小滴比腕力竟然赢了?”信长有些意外眼前这个性子直白的绿衣服小家伙。
“嗯,”小杰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她会是旅团的人。”奇犽无奈地接道。
“哈,那就来和我比一场吧!”信长抬手把长发束起,目色沉沉地道。
宝儿好奇地看着那个绿衣服的小哥哥一次次被信长叔叔打败却还是倔强的坚持着,乃至念力爆发下吼出了“为什么你们不能把这份心意,分给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啊!”
竟然出其不意地赢了信长叔叔?宝儿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
场面一时严肃起来,飞坦制住了小杰,而西索也拦下了欲要上前的奇犽。
“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意分给不相干的人?我的就是我的,除了家人和同伴,与其他人又没有什么相干不是吗?”宝儿困惑地对母亲道。
凌月抬手摸了摸宝儿柔软的发却未开口说什么,这个世道危险重重,她只愿宝儿日后安暖顺遂。
——“哈哈,说的好!”
熟悉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旅团众人一阵惊喜:“窝金?”
却见那赤着上身,体态粗犷壮硕的大个子动作灵活地自楼上一跃而下。
“呦,大家!”窝金举止随意地冲同伴们打了个招呼,上前一把抱起小小的宝儿:“mua--”
那狂野的动作亲的小宝儿一个劲儿地直乐。
“窝金,别占我儿子便宜!”飞坦气恼地吼道。
“什么占便宜,我这是在感谢我们小可爱懂不懂?”窝金随手把人放在自己肩上坐好,宝儿兀自咯咯笑的好不开心。
“你醒了可太好了窝金!”侠客也很高兴:“那么,把锁链手的信息说一下吧。”他说着忙给自家团长发了条信息过去。
窝金把酷拉皮卡的外貌信息什么的一通报了出来,侠客立时开动电脑锁定起来。
“喂,信长你连个小鬼都赢不了了吗?”窝金一脸的张狂样让信长心下的喜悦不由冲散了许多。
“哼,这小子也是强化系的,本来还想让他顶你位子的...”信长吐槽道。
“我去!信长你这混帐!本大爷能是这小鬼可以替代的吗?”窝金大怒!
宝儿瞬间被移到富兰克林的怀里,两个一言不合的强化系大打出手地吵了起来。
“啧~”嘴上嫌弃、眼神却很愉快的飞坦松开了制住小杰的动作,嗓音沉沉地警告:“给我老实点!”
西索也顺势放开了奇犽,微微下垂的眼角泄露了一丝的不快:啊嘞~废了这么大功夫,竟还是没对蜘蛛造成什么损失呢酷拉皮卡!
西索状若无意地斜了那边大石上拿着针线忙碌的凌月一眼,灰蓝色的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