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除了四角的烛架燃灯,就只有头顶上射下的那一束熹光了。
那洞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折射下来的光清清楚楚的在地面上呈现出来,在昏暗幽胧的空间里独卓一璋。
黑暗里难得的一束光,很难不让人产生向往吧。
头仰挥鬓,眸蕴刺神。
那一束熹光就像一柄锐利无比的长剑,刺瞎着他那灰蒙弥漫的瞳。
闭阖上眼,灼目感也瞬间席卷而来,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跺挠着他的双眸。
无名小卒“你想说什么?”
他的两颗瞳球撞击着眼皮,似要冲破束缚,逃离这片“火海”,而那声音也有气无力,钝无精劲。
习老头子“很刺眼吧~。”
老头子的话语十分不着调,他不回应问题,反倒悠哉悠哉的调侃着。
千思万缕之间,行止只余沉默。
守在门口的小卒还欲多言,却被一双清涟点荧之眸制止,那眸中藏着些许凌厉,如荧荧流星般稍纵即逝。
哪里还敢多语,可惹不起眼前这位巾帼上司,只得翘首企盼的看着那坐着的老人。
而没有得到回答的习老头子话锋陡然一转!
习老头子“老夫问过,你们车队押运道路的方向只有两个终点,那么——是上翟么?”
架上人顿然一愣,眼神微微上挑,那万年沉沦的黯眸猛然间升起一丝异色。
下一息,他喉咙就往上跳去,却又好像分毫未动,连忙低下头,誓要隐瞒着些什么。
是因为紧张怕露馅么?
习老头子唇角一勾,素瓣包裹着净齿,向上翘绽而去。
习老头子“原来是沃阳啊~。”
明明是悠然闲哉之语,却让被捆之人心跳骤停。
牢间里的气氛霎时间便剑拔弩张了起来。
习老头子“小钟。”
他一改之前的冷厉,和蔼可亲的对着身旁的窈窕女子整个身子也放松下来,双手置与扶把上。
禁蛊仕督(监事部)“上卿。”
她微微低下腰,一下子就将曼妙的身姿展露出来,虽娇亦挺。
楚腰蛴领 ,螓首蛾眉。
习老头子“传情沃阳。”
他手指击叩着,其间而富有节奏,这个消息当然要传给沃阳城的人让他们配合行动才是。
而且,帆儿也该去沃阳了吧?
想到这,习老头子立马阻止授令小卒的离去。
习老头子“且慢~。”
那小卒诧异的回过头,对上熟悉的眉目后,又低下头扶手作揖,朝着老人道:
“习上卿,还有何事要吩咐?”
习老头子往怀中摸索了一阵,仍无藏物,随即一拍大腿。
习老头子“哎呀,忘记了,这令牌老夫没有带在身上哇。”
他故作无奈,好不失望,说罢,习老头子眼眸还故意眺向旁边的可人儿,似乎在叙说着些什么。
巾帼女子看着旁边老人的行止,作为四大仕督的她怎么会了解自己的上司呢?
禁蛊仕督(监事部)“上卿放心,仕下会让人将身份令牌带去给~~。”
两人的说辞,各自也早已心知肚明。
话未全,意已尽。
她将腰带间竖挂着的纹木令牌扔给那小卒。
禁蛊仕督(监事部)“我的身份令牌一并带去,暂借他一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