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着他？本王在你心里究竟比他差了什么？如此敌不过他？”沈倾羽问，掐着她双肩，恨不能揉碎她。
“沈倾羽，你总是问同样的问题，可我不喜欢重复回答同样的话。”沐颜笑而不答，提醒沈倾羽，她曾经对沈倾羽说过的话。
是，他记得，可偏偏她给他的感觉与那些话不符。“我不想再听你撒谎，我想听一句实话。”
“实话？比如说‘我爱你’对吗？我说了你不信，无非就是想从我口中听见些你爱听的话，何必自欺欺人。”沐颜又笑笑，笑意不达眼底，只是扬了扬嘴角。
沈倾羽心里又空了空，是的，他就是想听，但她这么一说，他连自欺的理由都没了。
“闭嘴！”沈倾羽心烦，变得暴躁起来，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明明陪着你的人一直是我沈倾羽，你把本王当成他的影子，那么久了，他出现过吗？他才是影子！”
沐颜没有感受到窒息，扬唇微微一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沈倾羽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默默把手缩了回来，他只是凶习惯了而已，下意识就做出了这种举动，但他也没想过真的伤害她
“我想出去走走，”她扯开了话题，沈倾羽也不再问下去了。
沈倾羽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沐颜看一眼那不属于她的背，犹豫了会儿趴了上去。
沈倾羽背着沐颜出了王府，沐颜疑惑的问他说:“走路？背着我你走的动？”
“本王好歹也曾是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弱，你想去哪儿？”居然小看他，真以为他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不成。
“你想去的地方，”沐颜回应，沈倾羽脚步顿了顿又背着她走起来。
二人来到十字湖，沈倾羽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再把沐颜拉来放在腿中间坐着，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圈进怀里。
沐颜想抬头看看落日，虽是傍晚，天空的光却还是刺眼得紧，她无奈只好把视线转了回来。沈倾羽好笑的指着安静的湖面，天空的一切都在湖里映得一清二楚，且不刺眼。
“沈倾羽，你觉得我该不该活着？”
“该！必须活下去，不对……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突然有了一些记忆，关于医术的，哪怕我肯挣扎一下，也能再活十年。”
“真的吗？那……”沈倾羽大为吃惊，随即又阴沉着脸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争取活得久一点？”
“可我的阿心怎么办？也许他在等我，也许我们能在另一个世界重逢呢。”
“可我们说好的，我作他，你留下，在东梁的时候你也答应过我了，你说过会说话算数的。”
沐颜微愣，那时候她以为她活不了几天了，想着如果能作为他求生的精神支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影子始终是影子，不一样的。”
“对，我不是他，我是我，你怎么就不肯试试接受我呢？”他已经妥协了，哪怕是做易心的替身，他也接受。
“在东梁我就告诉过你，我这颗心至始至终只能属于易心。”
“你想起来你和易心的事了？”
“没有想起，但是我知道，他爱我，我爱他，我想着如果能见他，死我也是愿意的。”
沈倾羽闻言肌肉僵硬了几分，冷冰冰的问她。“你喜欢过我么？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我说的不是替身，是作为沈倾羽的我。”
“这件事我不想再回复一遍了，你心里也清楚，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被凤天凌关在地牢时，你为何为我……”
“我想是因为我想要在你身上弥补对易心缺失的遗憾吧，你和他太相似，给了你错觉，我很抱歉。”
谈及易心，沐颜脸上就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沈倾羽看在眼里，心里酸涩又嫉妒如狂。他陷进她的爱里，她却一句从来没爱过就摧毁了他心里的一切希望。
他以为存在的她对他的爱是他错觉，从来都是他沈倾羽的错觉……
“回去吧，不管你爱谁，我沈倾羽想要留住，你便逃不掉。就像你一直相信的那样，因为我是沈倾羽，所以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这句话是沐颜从东梁回来时还昏迷的那阵子说的，每每都能听见她在梦里重复。
你能活下去，因为你是沈倾羽，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可后来她醒了，看见他没事了，她的梦境里就只有易心了。
“回去吧，我累了，”沐颜僵硬的靠在他胸口装睡。
沈倾羽知道她是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将她打横抱起。
看着她精美的睡颜，沈倾羽鼻梁一酸，不自觉的滴了一滴眼泪在她额头上。
“嗯……那……那回去吧。”沈倾羽轻轻回应一声，两人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
沈倾羽小心翼翼的把眼睛里的酸涩憋了回去。他以为他的心肠已经足够冷硬，却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有得不到也不敢强求的东西。
他可能永远也无法代替那个易心，如果易心突然出现，沐颜就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开吧。他说可以给易心做替身，但真要是这样，他却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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