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瑶池。
扫把星自从打伤橙儿回天后,就一直是揣揣不安的。可是一想到阴蚀王的命令,他纵然不想做却也抵不住阴蚀王的怒火。
扫把星想着多干些活,让自己忘记那些轻松点吧。却又见到远处款款而来的黄儿。
扫把星脑袋一懵,他想跑,可是黄儿离他也不远,他要是这时候转头走那是失礼的。
扫把星颤颤巍巍地上前行礼道:
扫把星参见三公主!
黄儿不咸不淡地道:
黄儿免礼。
说罢,黄儿就加快了脚步离开。
扫把星想起阴蚀王是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就硬着头皮追上黄儿问道:
扫把星三公主,您是来找王母娘娘的?
黄儿皱眉不悦地道:
黄儿与你何干?
扫把星一边弯着腰一边故作担忧地道:
扫把星是是是,跟小仙没关系,小仙来此也是为了二公主......
黄儿一听立马就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扫把星,试图从扫把星的脸上看出些他撒谎的特征。可是扫把星却是始终低着头。
黄儿半信半疑地道:
黄儿二姐?二姐她怎么了?
扫把星又故作说漏嘴了的羞恼:
扫把星二公主没怎么!
黄儿眼睛一眯,就一手揪住扫把星的衣领,没好气地问道:
黄儿快说!
扫把星被黄儿的手劲儿揪得有些喘不过气,一字一句努力地道:
扫把星二公主她......她的眼睛受了伤。
黄儿听罢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追问:
黄儿什么?二姐她......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说罢,黄儿松开了扫把星的衣领,让他喘口气缓一缓。
扫把星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对黄儿答道:
扫把星小仙也是运气不巧,碰上了二公主受伤的样子。
黄儿然后呢?
扫把星然后土地就跑了出来,带着二公主去养伤了。
听到橙儿的身边有土地护着,心中暗松口气,随后又问道:
黄儿你怎么不出手呢?
扫把星一愣,没想到黄儿会这么问,但还是赶紧脑子转个弯,向她答道:
扫把星哎哟!三公主!小仙我就是一个区区的下仙,法力低微,连二公主都不是那妖魔的对手,那就更别说我了是吧?
黄儿听完,无语地白了扫把星一眼。
随后,黄儿又向其威胁道:
黄儿扫把星,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绝不饶你!
说完,黄儿就转身去南天门找千里眼和顺风耳确认消息的真假去了。
恒州·恒山郡·南佐乡:
这时天刚亮不久,街上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开了门店。
黑鹰和赵礼经过这三天的打听总算打听到了贾似真的消息,有人见过贾似真去了镇上的桥西街上的当铺。
黑鹰一大早就起来赶往了桥西当铺。
那当铺老板才开门不久,见到眼前面容冷峻、威风凛凛的男子,心底禁不住地升起一阵惊怕。
当铺老板哎哟客官,您是来.......
黑鹰出示自己的腰牌介绍自己道:
黑鹰在下京城捕头黑鹰。
当铺老板一听黑鹰竟然是捕头,还是京城的,双腿软得差点就要给跪下去了。
他害怕自己平常欺诈百姓的事情惊动了朝廷,朝廷要拿自己问罪。
当铺老板当即就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抹着额头上的虚汗,支支吾吾地道:
当铺老板京城捕头......您来是......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啊!
黑鹰无视当铺老板眼中对自己的恐惧,尽量放缓了声音,拿出贾似真的画像,语气平和地问道:
黑鹰我问你,你可曾见过这人?
当铺老板这才意识到黑鹰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解地问道:
当铺老板这......客官您这是......
黑鹰指着画像解释道:
黑鹰此人乃是朝廷缉捕的钦犯,你若是见过他的模样,就要立马告诉我和官府。
当铺老板钦犯?让我想想......
当铺老板见此事事关重大,便仔细辨认起了黑鹰手中的画像......
当铺老板我想起来了!他之前来我这当了一样东西换钱过!
当铺老板还是认出了画像中的贾似真,惊喜地向黑鹰喊道。
黑鹰连忙问道:
黑鹰你给了他多少?
当铺老板心虚地眨了眨眼,回道:
当铺老板五十两。
黑鹰一听竟是五十两,想来那贾似真早就在马市买到了上好的快马,要想追上又不容易了。
黑鹰又道:
黑鹰赃物呢?
当铺老板一想起那惟妙惟肖、流光溢彩的天山绣卷就是满满的不舍,一想到本打算用作巴结京城里世家大户的宝物一瞬间就变成了赃物,心里更是止不住的肉疼......
当铺老板这......
黑鹰警醒道:
黑鹰那可是朝廷钦犯的赃物。
随后,黑鹰又试探道:
黑鹰你该不是已经卖了吧?
当铺老板不知该怎么说:
当铺老板我......
黑鹰眸光一沉,冷声质问道:
黑鹰你想独吞?
当铺老板赶紧就跪了下来,向黑鹰嗫嚅地求饶道:
当铺老板没有没有!小的不敢啊!
黑鹰眉头一蹙,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黑鹰那把赃物交出来!
当铺老板吭吭味哧道:
当铺老板是......
黑鹰见此,伸手把当铺老板扶了起来。
当铺老板无奈,只能慢慢走回房间,脚步还带着大半的虚浮。
黑鹰等了好一会儿,当铺老板才不情不愿地捧着锦盒来到了黑鹰的面前。
黑鹰接过锦盒,打开确认了一番才重新合好。
黑鹰抱着锦盒问道:
黑鹰你可知道他在离开你的店以后,往哪个地方去了?
当铺老板恐惧着道:
当铺老板这个小的是真的不知道。
当铺老板见黑鹰还是不为所动,面如土色地解释道:
当铺老板当时小的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幅绣卷,又见那个钦犯衣衫褴褛的,像是急着换钱,就出了五十两。那个钦犯同意后,小的得到这幅绣卷实在是乐得找不着北了,一时间就去找我家婆娘去了,哪还去看他往哪边去了。
黑鹰听此,直接问道:
黑鹰这个镇上有多少家卖成衣的?
当铺老板赶紧答道:
当铺老板就一家,在镇东边的桥东路第三家的朱门。
黑鹰颔首道:
黑鹰多谢!
说罢,黑鹰就转身就走。
不想,当铺老板追上黑鹰抓着他拦道:
当铺老板哎哎哎!这位大人......
黑鹰感到不适,拉开当铺老板的手,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伸手示意止步。
黑鹰不解地问:
黑鹰怎么了?
当铺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紧张地问道:
当铺老板就是想问一下大人,这个我给那个钦犯钱的事,会不会被连累啊?
黑鹰见是这个问题,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开了些。
黑鹰平和地回答着当铺老板:
黑鹰顶多罚点钱。
当铺老板一听要罚钱,心碎地问道:
当铺老板那点是多少啊?
黑鹰回道:
黑鹰一百两。
当铺老板顿感欲哭无泪:
当铺老板一百……
当铺老板听到这一百两,顿时感觉心被碎得一片儿一片儿的......
黑鹰不想再听当铺老板之后的哭诉,赶紧告辞离开:
黑鹰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至中午,秋阳的火热晒在路面上,烤得人热气难耐。
待黑鹰冒着暑热回到客栈,就见着橙儿和土地已经吃起了午饭。
土地眼尖地认出黑鹰,似乎是在向他招手。
黑鹰上前礼貌地向他们问好道:
黑鹰橙儿姑娘,老先生。
土地指着旁边的座位向黑鹰邀请道:
董家村·土地来吃饭吗?
黑鹰浅笑道:
黑鹰打扰了。
黑鹰放下锦盒至身旁的凳子上,随即坐下拿起筷子尝起了一道辣萝卜。
土地见黑鹰不见外也放心了些,之后又倒了一碗梨酒喝。
酒香和果香浓馥,酒体醇厚,柔和爽口。
吃饱了午饭后,黑鹰也饮了一碗梨酒。
饮罢,黑鹰对橙儿和土地请求再回房间一叙。橙儿和土地虽然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土地扶着橙儿回到自己的房间,黑鹰拿上锦盒紧随其后。
土地扶着橙儿坐下后,黑鹰也刚好关好了门。
黑鹰几步走至桌案前,放下锦盒,向橙儿问道:
黑鹰橙儿姑娘,我记得令妹的绣卷还没有找到。
橙儿回道:
橙儿嗯,也不知道那个贾似真学的什么妖法,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黑鹰回道:
黑鹰我已经探听到了点消息。
原来是黑鹰找到了当铺老板所说的成衣店后,那成衣店的老板也指认出了画像上的贾似真确实到过他的店里买衣服。
橙儿有些意外:
橙儿哦?
土地也不禁十分奇怪:
董家村·土地他难道也来这里了?
黑鹰点头道:
黑鹰是的,他在这镇上的当铺当了一幅绣卷。
橙儿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
橙儿什么绣卷?
土地连忙问道:
董家村·土地绣的可是天山?
黑鹰点头道:
黑鹰正是天山。
他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看过,确认那幅绣卷上所绣的景物正是天山,再确认橙儿同他说过丢失绣卷的特征,这才猜测到这幅绣卷该是橙儿报案所丢失的那一幅。
黑鹰拿出绣卷展示于土地面前,向其询问道:
黑鹰老先生看看,这幅绣卷可是令千金所作?
土地一瞅,立马捧着绣卷蹦了起来,欣喜若狂地道:
董家村·土地正是!正是啊!
董家村·土地二小姐!三小姐的绣卷找到了!天山绣卷找到了!
橙儿也是十分欣慰:
橙儿嗯!
橙儿向黑鹰道谢:
橙儿谢谢你!
黑鹰语气平和:
黑鹰不客气。
随后,又话锋一转道:
黑鹰只是目前这幅绣卷作为赃物,你们是不能带走的。
橙儿和土地听完,面色由晴转阴。
橙儿不快地道:
橙儿你说什么?
土地大惊失色,随后连忙安抚橙儿道:
董家村·土地二小姐,这是指证贾似真的证物!证明完了,咱们就能带走了!
董家村·土地二小姐!法律就是如此!咱们得守法啊!
听着土地那心惊胆颤的话,橙儿也是一时有些无语:我的脾气有这么差?让他怕到这个地步?
橙儿……
橙儿无奈扶额道:
橙儿知道了。
橙儿又问起黑鹰:
橙儿那贾似真是往哪个方向逃了?
黑鹰向橙儿说着他所打探的一切消息。
黑鹰贾似真先是去了镇子东边的衣店买了三套衣服。
黑鹰一套短衫,一套长袍和一套道服。
黑鹰再是去了衣店之后的马市购买马匹。
橙儿不禁有些奇怪:
橙儿道服?
橙儿寻常衣物也就算了,但他买道袍做什么呢?
橙儿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贾似真曾经假扮过和尚迷惑百姓诬陷七妹和董永,难道他是想像当初一样迷惑百姓……
黑鹰接着说道:
黑鹰那个当铺老板当时看到衣衫褴褛的贾似真,加上方圆五十里内就他家一个当铺可以还钱,他便坐地起价,只肯给五十两,所以他不会走得太远。我们只要快马加鞭,还是可以追上的。
橙儿问道:
橙儿那你觉得他会去哪儿呢?
黑鹰分析道:
黑鹰贾似真没有路引,是不能入关的。要么翻山越岭走着那荒无人烟的路南下,要么就一路往东走往海南下。
黑鹰借道袍迷惑百姓,以此敛财,买船南下也不是不可能。
橙儿疑惑道:
橙儿朝廷不是已经下了旨意吗?
土地替黑鹰解释着:
董家村·土地二公主,您想想当时贾似真是怎么取信于村民啊!这要是贾似真故技重施,那些村民就跟当初董家村里的一样,这是不管在哪儿都不会变的。那个时候就是朝廷的旨意,他们也会欺上瞒下,比起那些远在庙堂的皇帝大臣,他们更依赖的是尽在咫尺的宗族、高人。
董家村·土地朝廷那下的旨意惹得人心惶惶的,杀的只是那些道士、术士,于百姓那就是治标不治本。有句话,天高皇帝远,只要百姓瞒过了官府一次,他们就敢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橙儿听罢,简直觉得不可理喻:
橙儿……怎么会这样?
土地再次解释道:
董家村·土地皇帝给他们的好处会经过上下官员层层贪污,能落实到百姓那的就没多少,可那些个道士或是江湖术士确实在他们眼前,能够确确实实地给他们“好处”的,您说,那是不是他们会更偏袒那些道士呢?
黑鹰也不否认:
黑鹰确实如此。
橙儿见黑鹰一个朝廷中人都赞同,也不禁彻底沉默了:
橙儿……
回过神后的橙儿,又对黑鹰带着些许的戏谑,好奇道:
橙儿你就这么痛快地承认了?
黑鹰勾起一抹嘲讽的苦笑,无可奈何地叹气道:
黑鹰这位老先生说的的确是实话。
黑鹰不说这些道士有真正为民的,可是在皇上眼中,但凡威胁到了他们的统治,损害了他们的尊严,那他们就都得死。于百姓而言,这道圣旨是不合理的。
土地也是有些讶异地道:
董家村·土地你居然敢说当今皇帝的错,不怕隔墙有耳啊!
黑鹰苦笑了下,坦诚道:
黑鹰怕,但是我总不能昧着良心。
橙儿听此,忍不住地问道:
橙儿发现了会怎么样?死吗?
土地无语了:
董家村·土地……
土地内心咆哮:这要我怎么圆呐?
黑鹰并没有丝毫的愤怒、疑惑和无奈,他知道橙儿并非凡间人,所以对人间不甚了解、甚至一片空白也并不奇怪。
黑鹰向橙儿答道:
黑鹰当代法律上凌迟。
橙儿当代?
土地回道:
董家村·土地以前朝代的更残忍,具五刑、磔刑、腰斩、剥皮、人彘……
橙儿听着掺杂着一些她从没听过的词的一系列酷刑,表情复杂,皱着的眉头再没下来。
橙儿不禁是深深的无语:
橙儿……还是你们搞得花样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