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流言

老班的国文课永远了无生趣，连桔梗这种标准好学生也有点打瞌睡，可是那家伙，竟然很认真地在做笔记诶。

一堂课很快过去。

少年把书凑到桔梗桌旁

少年“请问这个字是这样写的吗?"

很清秀的字迹，有点不像是男生写出的。

桔梗“嗯。”

少年"你是叫桔梗吧?“

桔梗"嗯。"

少年”那，你梦见过我吗?"

少年的脸上又浮现了那种 很痞的微笑，那不正经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教室 内回荡，像是一大片洁白的扇面上，不小心点落的墨渍。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暧昧的味道，就连桔梗刷刷直响的笔尖，听起来也像是一种暧昧的电光声。 全班同学的眼睛有齐刷刷地望过来，何止是电灯泡，简直就是太阳神… 可桔梗呢，仍旧是置若罔闻的样子，自顾自地让 娟秀的字体沾染着阵阵墨香一个个地在素白的纸面上显现。

阳光斜切过教室的上方，将之分为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一部分泡在暗淡的光线里，小半随着暖黄的色泽蒸发。教室墙壁的灰白涂料涂得马虎，时不时在某处鼓气一个大包，或在哪里留下斑驳的裂痕，既亲近，又粗糙。

坐在窗边的桔梗，大半个身子浸没在阳光里，那些光线将她的身影轻轻摹画，氤氲开一种模糊而看不真切的轮廓。被挽到耳边的黑发因为碰到肩膀而微微向旁边翘起，阳光顺着她的秀发从肩上滑落，将一切印成剪影。

这时候的少年看着面部表情如瓷器般冰冷的桔梗，竟觉得有点微微的恍惚。

一只关节很明显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蛮骨"好小子，初来第一天就开始泡妞。"

少年像是正处在一帘幽梦中被这句强硬地拖出，猛地一回头，是一个男生，正笑得花枝乱颤。

蛮骨"你好，我叫蛮骨。“

搭在少年肩上的那只手向他伸出。

少年"你好，这里光头强。“

少年脸上又亮起了那招牌式的痞痞的微笑，把自己的一只手也搭上去。

蛮骨"可是初来乍到就抢睡骨同学的女朋友，好像有点不厚道哦。“

睡骨"哪有哪有，蛮骨你不要乱说啊。“

一个清俊的男生跑来一把压住蛮骨的肩膀，又慌忙对桔梗笑笑。

可是，桔梗好像根本连头都没抬呢。

少年用眼睛扫了扫桔梗，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她稍微抿了一下的嘴唇。原本还在瞳仁中闪耀着的痞痞的光，瞬间暗淡下去。

从那之后起的每一天，桔梗一定会再家门口碰到正好起晚了的睡骨，然后又是一路静默无言。

每天都一起到教室，有时睡骨还会在进教室的那一刹那，强行塞给桔梗一杯温热的牛奶。然后全班一定会传来一阵起哄声，以及，传来少年冰冷的目光。

少年有注意到桔梗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牛奶的。但每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

桔梗早上放进抽屉里时，杯子是满满地盛着乳白色温暖而又黏腻的液体的。晚上回家时从抽屉里拿出，却又变成了仅剩几滴残余的奶渍附在杯壁上拼命地想维护那看似还残存着温暖的塑料杯，被值日生清扫进垃圾盆里。

意思是，都喝了啊。

桔梗的花边又多起来了呢"好像某位装清高的人和睡骨同学好了呢。""怎么可能，我的睡骨王子才不

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