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南衣。
他没有走，他一直在。
不知道是中途折返，还是一直没有下楼，不过无论哪一种易祢都挺惊讶的了。
因为他记得顾南衣曾经说过，不喜欢和人群拥挤的感觉，满是汗味和脚丫子味，还有廉价刺鼻的香水味儿。
所以以前，他们总是跑在回家大军的最前列，几乎没什么人。
如果中途折返免不了是逆流而上，还要穿过人流，那就不是拥挤可以来形容的了。
而如果是后者，那么情况稍微好一点，只有三个班的人会从他前面经过。
易祢心情有点复杂，他用手扣了扣书包的带子，低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顾南衣一阵恍惚，这个语气像极了当年在二中是的样子，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到底是真不高兴还是假不高兴。
而二中的时候他说的话永远是“没不高兴。”
顾南衣咧开嘴一笑“哪能走啊，以前阿易总是和我一起走，怎么现在也该换我了”
顾南衣真的变了，以前的他不会说这种话的。
易祢深知。
可他又不想拒绝，那就稍微破一次例，就一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那走吧。”音量提高了一点点，若是李虹在这肯定会觉得他易神说话明明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顾南衣就是知道，阿易现在很开心。所以他趁热打铁的说了一句“星期天中午放学后我们聚聚吧？”
易祢嘴角微微的抿了一下，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顾南衣却觉得好像易祢现在不高兴了。
不明缘由，不知所以。
“好吧。”
顾南衣愣了一会儿，随即道“那说好了，可不许放我鸽子。”
“嗯”不会的，放谁鸽子也不会放你的。
只是易祢没有说这句话。
走出校门，马路边的小吃摊都已经三三两两的收摊了。要不就卖完了。只有上二中那条路上的拐角处还有一个阿婆在卖着烤肠。
有两元一根的，还有三元一根的。滋滋的声音从黑色铁板上传出。
“阿婆，两根烤肠。”易祢用手指了指两元一根的。
“一根不要辣椒不要番茄酱。”易祢随后道。
阿婆利落的的用木串串好了递给了顾南衣，另外一根裹好了辣椒粉递给了易祢。
“谢谢阿婆。”易祢说道。
阿婆笑着摆手“上次那个同学怎么没来了？这个是新交的朋友？长的挺乖巧的。”
易祢转身看着顾南衣，黄晕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在了这一小方不起眼的角落，或许是光晕太温和，衬得顾南衣本来凌厉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看起来有点学生的书卷气。看起来挺像那种老师口中的好学生。现在看起来有点拘束，许是家里没有这么大年纪的长辈，正用脚踢着马路上的碎石子，嘴里吃着火腿肠。罕见的这次顾南衣没有吵着要辣椒吃。
易祢嘴角勾起“嗯，新交的朋友，今天他刚转学过来。”
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阿婆你别听他瞎说，我可是他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易祢听到旁边的人炸毛。
阿婆也笑着回应“你这孩子倒和阿易互补。性子跳脱。挺好。”
说完便有接着道“不过你怎么不能吃辣呢？上次那个同学可爱吃了。”
易祢回道“他肠胃不好。”
阿婆点点头，随即易祢道“阿婆，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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