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你

“塞勒涅，你……我还以为你……”泰希斯支支吾吾的，如果他有血有肉那么此刻的他大概是涨红了脸，他的手不由得紧握，这让塞勒涅往后退了退。

“我被盖亚和这几个人类救了，现在身体还没什么大碍。”塞勒涅的语气平静地有些过分，但是心细的人稍稍一听，便能听出她那带有恐惧的微弱的颤音。

“哦，这样啊……那么你……”泰希斯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这时塞勒涅转身留给他一个毫无感情的背影。

“塞勒涅！”

他伸手抓住了塞勒涅的胳膊，塞勒涅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伸手拼命地去拍打泰希斯的手臂，同时身体禁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腿越来越软，快要不能站立了。

“啊！”

塞勒涅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这叫声，几近要被恐惧充满。

“塞勒涅！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那样的！塞勒涅……我真的……”泰希斯紧紧地抓住塞勒涅的胳膊，他的能量球几乎要痛地滴出星际能量来。他当初就是想开枪打潘拉，他应该把塞勒涅支走……他当时应该这么做的！

“但是你差点杀了我！你差点杀了我！”塞勒涅尖叫着，身体颤抖着，这声音让那几个人类心里不由得一颤，对于泰希斯这个未曾了解过的星神萌生了一层恐惧。

盖亚闻声赶来，他甩掉泰希斯的手，把塞勒涅搂到怀里安抚。

“够了，泰希斯，够了！别这样对小妹了！当年的事……你没错，她也没错，就是……哎。”盖亚回忆往昔，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星球大战让泰希斯潘拉这对好兄弟成了死敌，塞勒涅因为对潘拉残存旧情导致了泰希斯至今都在自责。塞勒涅对泰希斯有了不可磨灭的恐惧，曾经关系亲密的二人一个活在愧疚中，一个活在恐惧里。

“盖亚……盖亚……盖亚哥，我现在……我需要一段时间缓解……我……我不知道……我想我现在不能……”塞勒涅颤抖地吐出几句不成形的话，她害怕极了，她明白，那次大战泰希斯不是想把她置于死地的，可是她那次差点没活过来了，要不是水星的能量温润着她，她可能就要留在那次大战里了……

“好的，小妹。”盖亚横抱着她走进飞船，塞勒涅无力地靠在盖亚怀里，她怕极了，她的腿都是软的，她的整个身体都脱离了基本控制。

她躺在床上，身体仍在颤抖。盖亚心疼她，他告诉泰希斯先平稳下，自己等一会儿来找他。

塞勒涅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的频率在影响着盖亚的星际能量跳动。盖亚抚着她的额头，熟悉而安心的感觉让塞勒涅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盖亚，她这是怎么了？”莉莉询问道，她感觉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哎，在那次星神大战中，泰希斯拿他的枪对准他曾经的好兄弟潘拉，塞勒涅那时太天真懵懂，没有认识到这场大战的残酷无情，在潘拉对维纳斯做出威胁后，泰希斯对他开了枪，彼时的塞勒涅与潘拉关系特别好，直接上去，挡了那一枪，自己为此也差点丧命。”盖亚用那悲伤、平缓的语调叙述这一悲剧，岁月能抹去战争的痕迹，却抹不去濒临死亡的恐惧。

“维纳斯？她也是星神？”莉莉有些疑问地问道。

“对，我现在也找不到她，星神大战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盖亚回想起当年，不免有些惆怅。

“这样啊……那塞勒涅她也是够可怜的，可这件事，怎么说呢……就好像谁都有错，可又是谁都没做错。”莉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是啊……泰希斯是误伤，而塞勒涅只是想救潘拉。”盖亚叹了口气，他无法说泰希斯有错，也无法说塞勒涅有错，因为造成这一切根源的是战争，是利益，是星神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

他摸着塞勒涅的额头，像那时阿瑞斯摸着塞勒涅的额头一样。

尽管力道没有阿瑞斯温柔，可这也是盖亚作为钢铁直男最柔和的力道了。

机械的棱角摩挲着塞勒涅平坦的额头，让塞勒涅仿佛回到了那时。

塞勒涅只是想救她的潘拉哥哥。

她只是想救潘拉而已。

她不想让那个心目中温柔对她极好的潘拉哥哥死去，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机械。

她只有潘拉哥哥，而不是敌人潘拉。

夜晚圆月的月辉洒进飞船里，飞船里充满着清冷的月光，迪路觉得这月光有些冷，伸手去感受了一下，但却是温暖的。

月光披在泰希斯的身上，温暖而有缺失感，像是害怕他，却还是想靠近他，用自己的力量温暖他一样。

好像她。泰希斯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