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总是在内耗,朋友产生坏情绪会让我内耗,家里人产生坏情绪我也在内耗,可内耗从不会改变什么,拖垮的只有自己,我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今年夏天,我照常来到了额尔古纳,我的姥姥家,但是这次爸爸没来,我和妈妈跟着她朋友们完成了一次呼伦贝尔自驾游,途中路过姥姥家才待了一天。
在这放眼皆是草原的路上,妈妈和朋友们聊天谈到了“家”这个问题,妈妈说道自己是当年上当了才嫁到扎兰屯,“扎兰屯不是我家,”妈妈这样说着,“要是能重新选一回,我绝不会......”话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妈妈或许有时也在为自己选择的婚姻后悔吧。
这次来到姥姥家,我是想亲口问问姥姥为什么不来我家过年了,但是看到姥姥家平房新买的电锅炉和新换的窗户,我感觉他们已经做好了要在这里过冬的准备。看着早上姥爷独自坐在院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身影,看着平常勤快的姥姥总是躺在床上休息的样子,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闭上了嘴,他们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不然姥爷可能心情会更不好,我的家又会变成和以前一样沉重的样子,只是可怜了妈妈,她是最想姥姥去过年的。
在姥姥家的时间只有一天,我是很珍惜的,上午和妈妈还有她的朋友一起去了湿地景区,下午约了思尧在碰碰凉唠嗑。
思尧,我的表妹,她比我小两岁,从小学习就很好,大学也如愿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她和小姨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好朋友,因此,我总是很羡慕她的。说起我俩的故事,最好玩的还是小时候的寒假,思尧也来扎兰屯过年,我俩最喜欢干的,就是半夜灯都关了,躲在黑夜里唠嗑,或许是因为更容易专注吧,我俩的思维也比较跳跃,有时都能唠到后半夜,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只要是彼此没有参与过的,我们都会给对方讲,所以就算这些年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们仍然是最亲近的,最能说体己话的人。所以这次我来到姥姥家也不例外,我俩依旧要挤出时间赖在一起,说一说自己的新变化。
在碰碰凉,我久违的点了一杯冰美式,我俩边喝东西边聊天,无意中我向她谈起表面上和睦但是并不令我愉快的寝室生活,思尧劝我放手,她说不要刻意去合群,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那天下午,句句忠言,我无数次的对她说道:“我做不到。”可内心早已背道而驰,如果我真的有能力去做到,那场景一定令人雀跃吧!
思尧就坐在我对面,她说的一句一句,字字恳切,那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洒下来的光,我常常哑口无言觉得哽咽,我掏出手机来记录她的话,因为我好怕这次谈话结束,光明退散,我又会变成无法拯救自己的混沌的样子,现在,她向我抛来一根绳子,我要紧紧抓住。
我们仔仔细细分析着我荒唐的思绪:大学的我因为舍友的情绪反复折磨自己;因为舍友的选择而忽视自己的需求;为朋友圈点赞量的变化怀疑自己;害怕别人产生不好的看法而常常停在原地;总是有意无意的去讨好别人,太想合群而常常迷失自己;看着朋友们学习的动态而常常焦虑;为了家人出现的矛盾差点逼疯自己;因为体重秤上数字的波动和镜子里不满意的面容常常否定自己;在意别人的想法超过自己;总是因为想的太多,不够勇敢而耽误了种种宝贵的时机......
这些就是精神内耗,是我存在的最大问题,以前总觉得为别人付出,让别人高兴最重要,总是会被父母,朋友的情绪所左右,所以一旦环境气氛变得不对劲时,精神就往往高度紧张,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旦产生了以自己为重的想法后,就开始不像从前一样有获得感,这样既无法高兴,也会损失本应是自己的东西,这两种思想冲突对抗,于是内耗产生,更放大了难过的情绪。
一直以来,我以为让我如此痛苦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只是因为性格所致,所以我从未好好反思,自己又何时真正取悦过自己?今天我们无意中开启的对话让我幡然醒悟,还好还好,现在还算不晚,从今往后,我要直面自己的感受,不会试图去说服自己去做一些没有必要的事。
谈话结束了,现在,再苦的冰美式我也能够一饮而尽。这短短几个小时的谈心于我而言弥足珍贵,甚至可以说是我这几个月来收获最大的宝石,我会好好体会思尧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些诠释了我曾经难过的原因以及教会了我在未来该如何做。
这些曾折磨我的心理我从未同别人讲过,因为只有跟思尧讲我才会安心,或许这就是血缘的魅力,在她的面前我可以完完全全的暴露内心,不用怕被误解,不会被说矫情,我也可以不用说假话,也不用担心说错话。虽然她比我小了两岁,但她给我的回应总有着一种不符年龄的成熟劲儿,能够让我能静下心来去思考面对那些疮疤,她的发言总是这样一针见血,让我拨开云雾见月明的。
此刻,我仍处于一种和自己较劲儿状态。其实,不破不立。直面痛苦比遇到痛苦更令人难受,我吞吞吐吐写下这些文字,在我努力去回想那些曾经的时候,还是感到无比沉痛。
我明白,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