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一场雨幕撕扯着冬日的夜晚,路边灯光霓虹闪烁,分不清是独属这黑夜,还是这人间。
“快来人,这儿有人被大卡车撞啦,能不能去打个120”
“你自个儿怎么不去打呢,这要是等下都找我们大家伙麻烦怎么办?”
“就是啊,我们大家伙可不想背负什么肇事者罪名”
血液洗冲道路桥边一块,熙熙攘攘人群皆是围观在旁,不知是谁打了120,可是久久不散去,皆是人心中的热闹心大于同情心。
——与此同时,各个地以大屏幕式播放着2023年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下面为您播报一则通知,于本日夜里九点十五分,江南广场上方的环路上出现一场车祸,警方已涉入调查,凝是酒后肇事,救护车已将人推上车,我们现在来同步播报……
现场被警方拉上了警戒条,隔离了群众与伤人的距离,急救推车上的男生被医生急匆匆的推入车中,疾驶而去,留下一尾气在空中消散。出事地的血液被雨水冲刷着,渐渐扩散,而肇事者也被警方用软手铐拷上,带入警车做进一步检查。那辆大卡车便是撞击着道路栏杆,受到相互作用,栏杆往外凸出,卡车便卡在上面。
医院中
门口的座椅上坐着位女人,面容精致而贵气,穿着米色大衣,黑色绒裙,高跟搭配,一头波浪卷就这样披散至肩,包包随意的丢在一旁,浑身显示疲惫,撑着额头,待听到ICU门开时,便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身,快步走向医者,紧张兮兮的道:“医生,怎么样了?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面露无奈,却还是委婉的说着,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让她伤心:“头骨撞击严重,已经裂了,内脏也已经受损”他停顿了看了看面前的女人:“没什么办法,你要不进去看看吧?为什么是你来?这件事尽快通知父母,监护人必须来一趟”说完抬手想要轻抚女子,却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走远了,留女人一个人呆征在原地。而后她像是被人打了一般的无神,慢慢蹲在地上,小声哭泣起来,还自喃喃低语着:不是真的,普通的车祸为什么会这样,弟弟……”
人好像就是这样,遇到令自己感到打击深重而无法接受的事情时,好像自己给自己洗脑,用逃避的方式来保护自我,好像这样就会改变所有一样。
其实内心比谁都知道再真实不过,无非是另做举动希望别人戳到那个点上,帮自己说出内心不敢说的事实。
虽是愚蠢至极,却是人人如此。
她赶慢起身冲进病房里,僵硬的关门,走到伤者旁边,周遭都是冷冰冰的,她坐下看着眼前俊气逼人的男生,刚大学毕业,后而痛苦起来,在眼泪再也流不出的时候,她摸出手机,像是打电话的势头,机械的嘟嘟响在静寂的房中,放大了几百倍。那头的人接起,历声道
“什么事?不知道我在忙?嗯~哈”
女人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顿了顿,明白过来的时候情绪上头怒道:“忙忙忙,你有什么好忙的,您儿子出车祸了,现在在ICU里面,你也不来看看准备处理一……下?”她越说后面越是轻颤。
“放肆,这么大语气给谁听啊?你是她姐姐,你处理和我们处理有什么不一样,我说了忙就是忙,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了,死了就死了,你能救活?嗯哈—”
女人顿时被点着了导火线一般,更是提高音量,也不管这是医院了
“我是他姐姐,你不是他母亲吗,你做为一个母亲就这样说话吗?你良心在哪里,你的亲儿子啊,你宁愿放荡不羁的跟那些狗男蛇男纠缠不清,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放着儿子不管,凭心而说,从小到大,你就没多少管过我们吧,什么事都是我带着弟弟做,我们又烦过你什么,每一次的看病,取钱,还得感谢你,让我那个时候就能做到那么多事情,而你呢,什么都不管不顾,你和父亲都是一样……真的恶心透了”。
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又流了泪,丝毫不留情面的挂断了,她清楚,这通电话实在没有意义,可是她就是想再赌一下,赌对方能心疼,想来实在是没什么用了。
她站起身弯腰轻轻的吻上男生的额头,仿佛面前的人是在睡觉一样不愿动作太大而吵醒他,她的泪光在男生脸颊上闪着明明灭灭,氧气罩下的面容定格在此刻,随后她轻声说了一些话转身推门而出,一出去就去找他的临床医生。像是积攒了一万个勇气。
“医生,我同家母沟通过了,我……想将我的弟弟放在冰棺里,我们不想火化……”
——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嗯……干嘛啊”男人抬起了头,碎发散在额头前,头发因为趴在桌上而被碾压的不成形,有些乱,单眼睁开因为晨光而又紧紧闭上,黄发软踏踏的。
他欲势又要趴下去,可是却听到又是一声敲击声,他蹙了蹙眉,含糊的不耐道
:“干什么啊,又不是要上课了,不是选修吗,爸爸我不上啊儿子”
“要不要给你搬个枕头,美梦还没做醒吗祁寒远?谁儿子?不上?好啊,人事部那边准备报辞职”
——蹬!!!耳边响起了冰冷的声音,声线基本没有任何起伏,却又带了丝威严。
只见状便忍不住的抬起了头,看到面前的男人时,瞬间石化定在场,嘴张得极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铜铃。他的眼睛本就是桃花眼一般,清澈如水,脸颊微微泛着红,细长的眉毛配上冷白皮肤,好好的长相却做出这么奇怪的反应,实在是有失感官。
他下意识的问询着:“请问在下,你哪位啊?这哪啊?”
“祁寒远,别揣着装糊涂,很好玩?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是不是当助理当得很闲没事情干了?”
又一次愣住,他的思绪被牵扯倒退,头一阵疼痛,车祸……对啊,他走在江南广场的环路上,听到哔的一声然后侧头被白亮亮的一片刺到,无知无觉的听到周遭嚷嚷的声音,那个时候因为得知了母亲与一个性陈的男人要结婚,父亲在局中,母亲打算让他娶个高财女子付点赡养费,与母亲闹翻后便失落落的走在环道上,谁知道是哪个傻逼开车开成那样,让他直接归西了,娘的。他在心中咒骂了声,可是他想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如果不是在医院也该入土睡觉觉了吧,怎么现在到了这鬼地方!?
还没来得及转动头脑,轻声说了句:“我没死?我没死?我靠,老子没死”他激动的一下子跳起来哈哈哈的笑着,待回过头来时,看着面前的男人皱眉看着他,眼中有说不明的意味,复杂极了,只见他看神经病的样子看他。
“祁寒远,你是不是很想死?张口闭口都是死,怎么,做梦被僵尸吃了?还是被鬼追着求婚了?”
“你他妈的怎么说话呢,你跟鬼谈恋爱去吧,你谁啊,一张臭脸,怎么,B15的冰山一角啊?罗斯冰架崩裂下来到你脸上了吧,还有,你看清楚点吧,什么祁……”
等等等等,什么东西,祁寒远,这是什么鬼啊!!!!我靠,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啊,草!
对面的男人看他张了张口,又闭了闭,跃跃欲试却又敛生屏息。于是冷笑一声,薄唇轻启,轻扫了一眼。
“祁 寒 远,很能耐,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我们这小小的寺庙容不下你这个大尊”
“自己滚去人事部解决”
说完头见势就要走,祁寒远还愣愣的待在原地,却见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冰冷男开口说了声进,门被打开,寻声望了过去,见到一位短发,工作裙,黑色高跟的女人,她走进后便叫了声钟董,听到对面的男人不轻不淡的应了声后就开始与她讨论,似乎是什么S市投资什么的?
不对,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祁寒远,钟董……,这不是和舍友一起看的涨芝士的中二逼小说吗?《霸总A征服统一商圈让无数迷妹迷弟为之癫狂》想到这个便是忍不住闭眼,这场景!简直不能太还原!
不是吧,所以说——我是穿成祁寒远了?
而且,为什么是祁寒远啊,让我穿成个炮灰混个咸鱼位不好吗,那路人甲路人乙什么的都被数学搞死绝了?记得原书设定的他是个极其恶劣,为了让这钟董,也就是钟式集团的董事长钟迎夏受到摧毁,于是联合其他商业人员一块搞他,但是却不知这钟董背后的实力,后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钟迎夏锁在集团门外,硬是让疯狗给咬掉一只手,而后将他戳瞎了丢到精神病院,后面也无人问津,直道是黄粱一梦。
想到这个,他简直是痛不欲生啊,他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屠了对方的一座城吧,这辈子要让他这般如此。这不就是要为了保命而来的吗,之前的世界我死了,现在的世界我难逃一死,娘了个腿嘞,横竖不都是一样吗,到底有什么区别啊!愣是要说区别的话,就是现在开始保命,应该还来得及,于是——他便下定了一个决心,凭借着叭叭讨好人的嘴和“高质量”的讨好能力,便是在学校都是人之敬畏感到厉害的白莲本莲。
没错——从现在起,当BOSS的舔狗。
见那位女士走出门后轻轻安上门,祁寒远便调整好心中的震惊,一溜烟的往钟迎夏面前怼,站立笔直,瞪大眼睛,眼中还闪烁着闪闪光芒,钟迎夏挑了挑眉,目光沉沉显出不友好
“做什么?癫痫持续状态?”
“……”这话一出,直把祁寒远给说噎了,一下子饱满的精神便全部消散,焉哒哒的垂下脑袋,不过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重新抬起头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节奏才是最开怀……”
“钟迎夏,这是我对你的爱,送你的江山,万紫千红就该配你这霸气侧漏,知识渊博,神通广大…”
“祁寒远,你给我滚出去,怎么称呼我的?直呼我名字你想坐上我的位置吗?怎么,刚刚的演戏更上一层了?你是不是选工作的时候选错了,金鹰奖没有你实在可惜,不是不想上了?自己滚”
见对方没有丝毫感动的心,他心中的马屁精顿时死了,看对方掏出手机,他下意识慌了,不是吧,这就得滚出去了?那我在商圈就得止步于此了吗……好吧,这原书怎么这么惨,钟迎夏怕是早就想让他滚了,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他赶忙蹲下抱住他的大腿:“不不不,不要,钟迎夏,我不会走的,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啊,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保证是这一届的神牌助力给你脸上打光,以后滤镜都用不上的”
见对方没动静,他抬起头,看到对方彻底恼怒的神情,目光沉淀着某种情绪,凶狠无比,手握拳头,青筋暴起。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不要打死我啊,脑袋要爆掉啦”说完便松开手护着自己的脑袋蹲地上,不知道的人以为面前的男子欺负他一样。
“祁寒远,你今天到底怎么变成这样了?疯疯癫癫的你是不是羊癫疯?我打你?我要是想打你我之前就找人把你了结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呼呼,那便好,如此甚好啊,你是接受我的心意了吗?”说完开开心心的跳起来抱了一下对方,再松开时便嗅到了一股味道,清清甜甜的,他忍不住怂了怂鼻子,疑惑道“喂,钟迎春,什么味道啊,蛮好闻的嘛,你办公室放驱蚊香了?”
见对方半天不说话,便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是国粹
“我艹,你干什么这表情啊,不就是抱了你一下,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便更让人气,对方目光沉了沉,嘴角抿成一线,低着头,在祁寒远的注视下反而冷笑一声淡淡开口着
“勾引我?戏谑我?”
“你有病吧,抱一下就勾引你了?”他忍不住惊讶道,霸总都是这种神奇脑回路?
“哦,是吗?那你明明知道你是omega,为什么要抱我?把我的信息素挑拨出来说我的信息素是驱蚊香?你见过用迷迭香驱蚊的?你吗?”
我艹,我他妈的,什么情况,他又是愣在原地了,我这脑子不会车祸撞傻了脑细胞全死光了吧?怎么忘记原书是ABO文啊?明晃晃的,都能想到书名了,想不到是ABO,原书祁寒远的信息素是草莓味的,而钟迎夏则是迷迭香的,他看的时候以为都是另存世界,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体会不到,那个时候还跟舍友吐槽说怎么会有人信息素的迷迭香,是不是都闻不到味道啊,不过倒是和钟迎夏很配,高冷收敛,不过现在看来,惹上大祸了,他赤裸裸的感受到了这压迫感,像水闸一样的开启便难收。
什么叫打脸?这不就是来了?迷迭香哪里不好闻?哪里没味道?!
他现在已经想钻个地缝火速逃走了,这样下去怎么讨好BOSS怎么在商圈混啊,没一下子把我乱棍打死就不错了吧!一想到原书那结局,哇的一下就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到的原因,他闻着这信息素,怎么腿软怎么来。
——救命吧,好可怕啊啊啊啊,人间级别修罗场—钟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