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问道:“师父,有啥不行的?这女鬼在这盘踞多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留着她是个祸患,不如我就为民除害了。”云清道长反问道:“害人?你们学校这么多年还出过事吗?没有吧,那你又如何判定她害了人呢?”我一阵支吾,自知理亏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说道:“反正她是鬼,鬼没有一个好东西,人鬼殊途,绝不能让她再留在人世!”云清道长听到我这般说辞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我从没见过平时平易近人偶尔还有些调皮搞怪的云清道长露出这般神色,他对着我怒喝道:“胡闹!何为恶,何为善?难道说人就全都是好人,鬼全都是恶鬼吗?我们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心怀天下万物的大道之心,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又与那些恶鬼何异?这小姑娘也是被人欺凌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依我看还是送她去投胎吧。”在我的注视下云清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正是道家的《往生咒》,随着最后一声咒语结束,女鬼的周身散发出白光,她微微一笑,带着一丝释然,她站起身来对着云清道长鞠了一躬,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在那片白光中。云清道长叹了口气:“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希望她来生有一个好的归宿吧。”一旁的张老三也是一脸惋惜,而我一想到当时我居然想着一剑刺死这个姑娘,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张老三在对室友们添油加醋地描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手舞足蹈的讲道:“只见鹏子一个空翻,轻松地躲过了女鬼的攻击。那女鬼啊见总打不到他,嘿,急了,她发了狂一样追着鹏子打,就像那疯狗一样。”有人笑问道:“疯狗?那岂不是开了大的典韦?”张老三歪头想了一下:“别说还真像,咱鹏子也争气啊,木剑一挥,斩出剑气无数,立马就化解了女鬼的所有攻势还将她打飞出去,然后他大喊‘火遁’便挥出一大团火焰,把那女鬼烧的是半死不活啊,鹏子打算之间干掉她,却被一个保安制止了。”他吹的唾沫横飞,讲的口若悬河,我趁他不注意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然后堵住他的嘴,笑着对室友说:“这小子又做梦了,你们听听就好,听听就好。”随后把张老三拖出门外,恶狠狠地说:“昨晚的事不许跟别人说,听到没有,不然小心我半夜放鬼来吓死你。”张老三一听我要放鬼连连点头。随后我便去学校办了走读申请,白天上学,晚上回到清风观,因为在学校住校的话实在没法修练,总不能大半夜坐在那里,室友起夜不得活活吓死?
回到清风观,我反复思索那天晚上清风道长对我说的话,何为善,何为恶,何为道?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入定状态,冥冥中我似乎看到了白衣女鬼生前被欺辱的场景,看到了给老人让出座位的年轻人,为生活奔波奋斗的工作者,亦看见了作恶的罪犯,人间百态,世界万物在那一刻似乎尽收眼底,我的心境顿时一片清明,我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世间万物皆有善恶之分。一善染心,万劫不朽:一恶污身,永劫不赦!从善入流,嫉恶如仇,我的道,便是善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