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13年,尧雅言,尧舜禹的尧,大雅的雅,言行举止的言。受到朋友柚子的启发,开始喜欢木有枝的歌曲。她刚刚脱离小学那个说不清滋味的小群体,俨然觉得此时听着木有枝的《17》的自己简直就是新生焕发。
当然,就像那些缅怀青春的八零九零后一样,零零后的初中生尧雅言也偶尔会回味五年前,她懵懵懂懂地收看到的奥运盛事。那被热烈传递的火炬,那带着力量感的民族舞蹈跟洋溢在每一个表演现场的人脸上的幸福笑容。
那精神状态简直让刚步入青春期的尧雅言只剩下被自己赋予了无限循环次数的羡慕可以概括了。
零八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她,摇身一变,成为了依然是最后排那个努力眯着眼都看不清楚老师题的字,接着跟班主任提建议,被老师直截了当地提出:去眼镜店配眼镜然后跟眼镜店展开数年纠葛的初中生了。跟五年前唯一有的关联,也就是AABB式的模模糊糊。也跟当年边走边唱的“圈圈圆圆、圆圆圈圈……”没什么大关系。
但她依然记得还是小学生的某天,她从自家的甜点店出发去买酱香饼,结果发现女老板没出摊。折返的路上改主意去买超市边上热腾腾的蕨菜包跟肉包若干个。不出所料地,包子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那里手工酿的豆浆香味浓郁。队伍中的她默默安慰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
那天不是周末。她因为拉肚子所以让爸妈请了一天假。在店里的爸爸妈妈事无巨细的忙着,于是迟来的早餐就由她负责购买。
“诶,老板,老板娘,你们好,好久不见了,哟,是,我好久没来了,不过这段日子我爱人经常替我来买包子,你这的包子真是我全家都很喜欢吃。”
尧雅言盯着前面大叔壮硕得那露出的四分之三的太阳伞底都罩不住的后背,几乎就是三分钟的功夫,已经汗湿了他粉色条纹衬衫的背后大半块“江山”。
“哎呀我,的确是,我之前突然病了一场,也不过三十啷当岁,我这么一病把自己还有我爱人都吓了好一跳呢。嗯,对,什么?嗨,哪敢呢,我本来这一身肥肉,我爸妈就每见到我一回就让我去健身,我的工作又总是得喝酒的。大伙儿都不容易,可不是嘛,我这岁数,跟我爱人还是没有孩子,我父母都医生,我自从几年前开始发胖,就紧急减少了回家探亲的次数,一般都让我爱人回去看看他们。哎,是,现在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有谁容易呢?”
尧雅言觉得一无遮蔽的后背有一种被炙烤在烧烤架的火热感,她心想这个大叔幸好只是排在她前面一位的,自己店里也刚好忙碌,要不然口干舌燥的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发出抗议。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极力压抑情绪的面部表情一定也十分“狰狞”。
“哎,老板明天见,呀,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话多,轮到你买包子了。”
被日头照的两眼犯花的尧雅言点点头,她张嘴想说话,发现说不出口。
只能咽了几口唾沫,跟店家说:“老板,我要十个肉包,三杯豆浆,豆浆帮我绑紧一点,谢谢。”
店主(习以为常):“好嘞,您等几分钟,豆浆卖完了,给您现榨。”
尧雅言:“好嘞。”(默默挪动身体到大伞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