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祠是座包揽各地游人的城,而中心地带便是国君所在的万神宫……
“迎长公主!”万神宫宫守报
大殿金碧辉煌,乐声阵阵,身着坦萨服饰的三位舞女扭动着腰肢,腰间和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藏满心事的桃念并未注意到一位坦萨男子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桃念注视着那三位舞女,其中一名赤足,脚腕上有金色桑叶状链条,腰间别着羽翎站在中间,半透的面纱掩映着她微笑的唇,少有的深蓝色眼睛不单有媚更多的是英气……
桃淮生见桃念注视着那三位舞女,凑过去小声说:“中间那个是坦萨公主……”桃念投来“你为什么知道”的眼神
“坦萨的等级制,皇室人员皆为赤足,脚腕上佩戴玉石,等级越高的配饰越精美。其余人用绸布裹脚,平民用白布裹。”桃念附耳听着
“坦萨人都不穿鞋的吗…”她想着,不知觉中眼神移动到坦萨寒吉旁边的人身上,他的脚腕上有一圈圈的……红线!“那……红线是什么?”
“什么?”顺着桃念眼睛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着白色衣袍手拿向星盘的少年站在坦萨首领旁,他的表情端庄,眼睛却失神的看着那三位舞者,准确的说是那位坦萨公主。
“国师!是坦萨身份在首领以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桃淮生有些激动地说
坦萨寒吉看看小国师又盯着桃念看
“真是没礼貌,不用看了,我知道您的意图了”桃念心想,对着寒吉微微一笑
“这注定是场不平凡的会面~”桃淮生邪笑着对桃念说
“自身难保便不要来调侃我”桃念剥着橘子两只眼睛看着如今的局势,两位统治者的心思被她摸了个清楚
乐停,两位配角退下,坦萨公主站在大殿中央,鞠了一躬说“让各位见笑了”眼睛还偷偷瞟了一下桃念,面纱下露出极为神秘的笑 。
桃念用冷漠的眼神回应了她,但又回一笑,让人猜不透。二人用眼神对话,向对方宣战。
“坦萨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跳得好!”台下大臣带头喊着。其他人也纷纷“是啊,是啊”的迎合着
“公主如今可有婚配?”神祠王笑着对元千桑说。
元千桑一时语塞,关于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回答,拖了一会儿倒是坦萨王来解局。“哈哈哈哈,小女才14有余,谈婚论嫁还是早了些”
“不早了,当年皇后就是此14与我相定终生的,如今已有二十三载,不早了”神祠王的话听起来正常,可却讲坦萨王逼得有些说不出话。
“他什么意思啊?怎么坦萨王看起来很紧张”新上位的秦侍卫不明所以,小声去问他的父亲秦悟,秦丞相。
“呆瓜!这还不明白?谁不知道公主是坦萨王护着宠着长大的,怎舍得年纪轻轻便让她离家?王的意思无非就是想为元千桑寻个夫婿,最好是……”
“淮生!快过来”神祠王让他的儿子出面
“这不好吗?两国联姻……也加近两国关系,这样你我也就不必总是为了战事操心了,人民也可以安心过日子”秦侍卫又发问。
“国君做的决定自然是对我们自己人有益的了。但对于坦萨可就是大麻烦了”秦悟抿了一口酒。对于自己儿子接下来的疑问烦心得很“就知道问,不明白什么,不会自己看?”
“奥……”秦侍卫嘟了嘟嘴心想“还是做个小侍卫好,这些个大人物整天管理朝政怪烦心嘞”
“叫你呢”桃念用胳膊拱了拱桃淮生,待他走出后,桃念轻哼了一声。心想:“何时结束这场宴会啊,这样我才好弄清神祠林里的事”
“寒吉”桃淮生站出来,站在坦萨公主——元千桑旁。
神祠王打量着他们两个,微笑的点点头看来很满意。
“哈哈哈哈哈,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抢你家宝贝公主”
坦萨王用衣服擦了擦手心,“是,是”
“国君,臣女有一事相求”元千桑显然没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心想着办自己的事儿
“公主有何请求,但说无妨,啊”
“臣女想见见长公主,听闻长公主琴技超群,臣女便想与她较量一番,分出高下,看看谁更厉害!”
“这个坦萨公主为何在这个关头上提出这等要求?好傻啊”秦侍卫慢慢靠近他爹又忍不住发文。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她是想为坦萨王和自己解局。借着自己懵懂的年龄,不管如何无理便都说的通了”秦丞相叹了一口气 慢慢说。
“这声音,好是耳熟”桃念低头思考着,吃着自己的东西心中默念“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可她的行为完全是掩耳盗铃,“好啊,四月(桃念为姒悦公主,小名就叫四月)快过来。”
桃念只好故作镇定,走到了大殿中央
“稚初,拿鼓来!”元千桑的胜负心迫使她想要看一下桃念实力到底如何。倒是让人见识了一下她的急性子。
“早也听闻公主能歌善舞,不如借着刚才的雅兴,公主舞我伴奏如何?”桃念提了一个新的主意,不问世事的姒悦公主却不知,元千桑也是出了名的能歌善舞。
“奉陪”元千桑一口应下,比起乐器,她还是更擅长舞蹈。
“甚好甚好!快给公主拿琴来”神祠国君喜笑颜开,平时无所事事的公主,如今能够在老朋友表现,他可是开心的很。
“诶呀,这……这恐怕不妥,不如还是先进行宴会?”坦萨王了解自己女儿的实力,自三岁学舞,任何舞种熟练的不行,虽是公主却是无人能抵。他怕的是她家公主把神祠公主比了下去,这就不知如何交代了 。
“有何不妥的?今日我做主,正好也让大家见识见识”神祠王连看都没看坦萨王,直接就说到
“春日已来,四月花开,总是要再晚些才会闻得见玫瑰香”桃念暗地里讽刺有着红玫瑰之称的元千桑。
“花架子只用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想出些风头,必定‘粉身碎骨’”元千桑不甘落后
伴着桃念手指的弹动,一声悠远的古琴声响起,清脆的铃铛声随即掺杂在其中,元千桑脚步轻盈,大殿只听得见清澈的琴及铃铛声。
坦萨民间舞蹈有热情,魅惑,征战三个舞种,其中每个舞种有数首乐曲,可随机搭配。
而有专门为公主编排的舞蹈名为“玫瑰”“桑伦”这是专门应对社交的舞种,“玫瑰”用于同辈社交,而“桑伦”用于与它国建交的舞蹈。在众多坦萨舞蹈中,这算是最体面最能让她国接受的舞蹈。公主的侍女同样要学习,在今日殿堂上元千桑表演的就是“桑伦”这支舞,充分体现了坦萨人民的热情奔放。
“既不是玫瑰,也不是桑伦,更不会属于三大舞种,难道是神祠的舞?神祠舞蹈多以变幻无常著称,这支舞有重复性,肯定不是……”桃念纤长的手指貌似形成了独立的记忆,有条不紊的弹奏着。
但她的神识早就神游海外,眼睛不礼貌的死盯着元千桑,从脚,腿,腰,脸,再到头,元千桑算是被桃念看了个明白“这脚法太奇怪……好像引魂人的步伐。这坦萨王率众人前来,绝不单单是为了两国友好”。
好巧不巧,桃念正弹奏激烈之时,昨晚被狼压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神识突然慌乱。她努力克制,手指慢慢绷紧了,乐声也有些不对劲。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此时只有桃念的孪生哥哥桃淮生和元千桑感应到了她的不对劲。
但桃淮生没有办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去证实,只得静静等候,等着她撑不下去时,再去帮。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手指不自觉握紧了。
元千桑在察觉到琴声越来越紊乱没有轻重节奏后,悄悄使一根只有她自己可以看得见的线往桃念那里去,想探探桃念的心中在想什么。可丝线被弹回,并在元千桑脑海里出现了一句“不要耍小聪明,好好跳”
这声音元千桑再熟悉不过了,无非就是处处管着她的青梅竹马,坦萨的当红国师——余朴子。
元千桑一阵抱怨,她的线牵上江白的线,本想吐槽一下,但琴声连外人都听得出有些不对,殿中有人小声议论。
她便在转身之余断线留言“神祠的公主情况不对,我得帮她”。
紧接着将线快速缠上桃念的手,引着弹奏,丝线传回的信息是“疼死了,昨晚那狼不会给我摁出病了吧”
元千桑心里好似有一万匹马踏过“完了啊,把人家公主给伤了!”
桃念冷静下来,虽然她并不知是何人在帮她,但她现在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装作若无其事,摆好架子,外人拍手称好,殊不知他们叫好的并不是桃念。
“到底是谁,有这本事”桃念心想,但她现在的心中所想可是被窥探着的,元千桑一听这话高兴极了,知道是在夸她。
“元千桑?不对,她在跳舞怎么可能分神。那个小国师?他为什么会皱眉头,手藏在袖子里,什么也看不到,那他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不过他为什么要帮我?这帮坦萨人太奇怪,尤其是这个小孩儿……”桃念的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
“怎么就是他不能是我了!”元千桑听到桃念的心里话急了。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被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