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母亲今日感觉如何？"沈一茉坐在沈母床边，双手握着沈母。

沈母和蔼一笑，拍了拍沈一茉的手，"无碍，茉儿不必担心。"

沈一茉正想跟沈母多交代几句时，被早看透沈一茉心思的沈母打断了，"母亲不想说这个了。我们说说其他的吧。"

沈一茉听任地点点头。

"母亲听说京城来人找你，可是京城的那位？"

沈一茉点头。

"可是想让你回京城？"

沈一茉又点头。

"但茉儿拒绝了是不是？"

沈一茉还是点头。

沈母不再说话了，只是和蔼地看着她。沈一茉也无言地看着她。可虽然看着沈母，沈一茉的双眸却没有那么专注。她心中有事，沈母知道，可她却不说，独自想。

沈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茉儿，你实话告诉母亲，你想回去吗？回到他的身边去？"

沈一茉望着沈母的眼睛，她不知道母亲眼中的那抹光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母亲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母亲和哥哥一样，都问她为何不留在京城。可为何没人问她，萧允煜娶后她可曾开心？

沈一茉自己曾问过自己，可回答是不开心。她应该是不开心的。可她好像体会不到什么是不开心。

沈一茉厌倦了回答这种问题，她撇开话题问沈母沈父和哥哥们来信没。

沈母知道沈一茉不想说那个话题，也由了她，"来了。说是一切都好。陛下生辰一过便回来。还说…"

沈母突然停口让沈一茉疑惑，"还说什么？"

沈母面色变得有些为难，辗转反侧才开口，"还说中宫传出消息，皇后有喜了。"

沈一茉脑袋突然一震，她感觉周边又安静，静悄悄的那种。但很快，沈一茉回神了，她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很冷静的，"这是喜事。母亲为何支支吾吾的。"

沈一茉表现得太过冷静，让沈母心中一骇，说话的语气都是担忧的，"阿茉……"

"母亲，"沈一茉打断她的话，撇了撇嘴角，"母亲放心，女儿很好。以前的事，女儿早就不放心上了。潼关有母亲.父亲，有哥哥们，女儿待着很安心，女儿哪也不去，就留在这儿，陪着你们。"

自家女儿懂事，沈母很骄傲。可就是懂事，沈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很大的委屈。那双周边已有皱纹的双眼顿时迷离，眼泪滚滚。

沈一茉无奈地擦了擦沈母的眼睛，然后示意沈母躺下，替她盖好被子，"母亲别操心过多。不早了，母亲赶紧歇息吧。"

次日

李年离开了。

沈一茉回到了军中继续训练。她的内心恢复了平静。既然萧允煜娶妻生子了，她如果还想着他，还念着他，就是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自己。

话说京城里，皇帝萧允煜生辰宴结束后，萧允煜让人传话给沈氏父子三人去德安殿候着。

萧允煜将皇后慕容惜送回凤栖宫后，才去了德安殿。

德安殿，萧允煜刚踏过门槛，就瞧见沈氏父子三人正齐声声地准备行礼，他大手一挥，"免礼。"

萧允煜走到沈沉面前，"四年不见，沈将军风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