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等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张慕楚睡得很安详。
沈朝阳第一次觉得朝阳会这么地冰冷,他没有哭,只是照往常一样给张慕楚擦拭的脸颊和手臂。
“小楚,你真小气,今天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是不是还在气我那么久不联系你。”
“今天早上想吃什么?你看你都瘦了……”
“不要老是减肥,你一直都很漂亮……”
沈朝阳,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有人念得像张慕楚那么动听了。
说着说着沈朝阳哽咽了,站在一旁的医生也退了出去,给他一点时间告别。
“我真的是个蠢蛋!”
沈朝阳抱着张慕楚失声痛哭,他的小楚一定是害怕了,如果这次熬过来了,还有漫长的戒毒所等着她,她那么爱美又那么可爱,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伤害他的宝贝。
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就好了,如果他能够在她害怕的时候保护她就好了。
“我是个胆小鬼,小楚,别丢下我啊!”
哭到声嘶力竭,直到没有力气沈朝阳才逐渐停止了哭泣,伸手缓缓擦干了眼泪。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木讷地给张慕楚梳着头发。
一生那么长,他陪着她不过才短短几年,他们没有败给新鲜感,却输给了命运。
他亲手给张慕楚置办了后事,家里的一切还是像张慕楚在的时候那样,直到沈朝阳看见了沈淮安,这是他们的孩子……
沈淮安,你一定要好好长大……
洛溪去看过沈朝阳,客厅的茶几上到处都是啤酒罐,打开房门沈朝阳一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见洛溪过来了头也不抬地捧着张慕楚的照片自顾自地喝酒。
洛溪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嘴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洛溪又将房门关上,轻轻叹息一声。
上面的处分下来了,沈朝阳因为私自处理罪犯已经停职了,沈朝阳接到通知也不恼,索性就辞了职在家整日酗酒抽烟,自己的女儿也放在他母亲那边不闻不问。
洛溪知道他心里太苦了,她又何尝不是,自从张俞昏迷之后她就肩负起了张俞公司的所有事物,整日都在忙碌中,她想要是张俞醒了肯定不想看到自己一手支撑起的公司就此陨落吧。
可一想到张慕楚,洛溪忍不住哭起来,又拼命隐忍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小楚她生前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要是张俞醒了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开口……
洛溪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情绪失控。
房间里的沈朝阳听见关门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梦见张慕楚,她说她好疼,沈朝阳整个人是揪心地疼。
夜幕降临,房间里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夜吞没,沈朝阳哭到声嘶力竭已经昏睡了过去,房间里静悄悄的。
沈朝阳这一夜又梦见了张慕楚,这一次的她没有鲜血淋漓地出现在他的梦里,整个人明媚阳光,就像第一次沈朝阳见到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