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急诊室内。医生问

医生接下来手术，我们先拿掉孩子，再拿掉心脏，麻药会让你失去所有的意识，你……

医生一顿，还是将话说完

医生你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姜蜜抬眼，却提出了请求

姜蜜可以不将孩子拿掉吗？

医生愣了愣。

姜蜜我想和孩子一起离开。

没能给他生命，是她的遗憾。只是离开人世的路上，她不想让孩子感觉太孤独。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明白了姜蜜的意思。终是点了点头。

姜蜜躺在了手术台上，被推到了季晟骁的身边。男人闭着眼，似是在熟睡。姜蜜伸出了手，好像在最后的时刻触摸到他。

她爱了他二十年。从年幼到如今，整整二十年。她深刻了解他的所有喜好、所有习性。

她以为只要时间够长，他就一定能够看到自己的好。只是没想到，她没机会了。这是她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随着麻药通过针管流进了她的血液。她的眼前逐渐开始模糊，季晟骁的面容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十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季晟骁身上的麻药慢慢消散。

他迷迷糊糊看到身侧一滩嫣红的血迹。医生对着墙上的钟表说

医生二十一点五十二分三十六秒，捐献者死亡。

接着，他被推出了病房。病房外，林语焦灼等待着他。看到林语，他心里空落落的。

他的眼神，还在寻觅其他人的身影。但那个女人没来……他生了这么重的病，她难道不知道吗？

林语晟骁，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林语的眼眶当场就红了。

林语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季晟骁在医院疗养了

一个月。林语在医院照顾了他一个月。他从医生那得知，自己急性心衰，恰好遇到了一个将死患者捐献心脏，他才得以救助。他提出要感谢那位病患的家属。

医生以病人隐私为由拒绝了他。他无奈，也无从打听，只能作罢。林语则说

林语每个人都有苦衷，她既然想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就应该尊重她。

季晟骁嗯

一个月后。他出院。一直生活在国外的父母闻讯赶了回来。

见到季晟骁，宋红莲除了哭便只剩下哭。

宋红莲孩子，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妈妈回来晚了……

宋红莲自丧夫之后，身体就不太好，一直在国外庄园里疗养。不想让母亲操心的前提下，季晟骁总是隐瞒了自己的事。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给宋红莲通风报信了，让她回来这一趟，哭成了泪人。宋红莲只是哭，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想着为了让母亲顺心些，他打算约姜蜜出来和母亲吃一顿饭，简单做些解释。

但姜蜜的电话，打不通了。社交软件的消息，也一个没回。就连她在公司的职位，一个月前就辞去了

三个月过去。季晟骁的身体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只是每每想到姜蜜这个人的时候，心脏会隐隐作痛。

季晟骁你们知道，姜蜜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问朋友。问同事。每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