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曆語】十年歸道

·cb語曆語。大概是半常設。【我流設定學科們都是和普通人混在一起生活的所以大概是這樣。】

·標題取自“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

·背景：內個文某什麼什麼命咳咳咳。

·中篇約1700+。3min可以閱讀完畢。

·ge。可以就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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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那是1978年的秋天，凌冽的寒風在秋季顯的格外不合時宜。穿堂風在大街小巷橫衝直撞，從西伯利亞蒼茫無际的大地一直馳向歷經滄桑的國家。風很大，語文站在四合院裡瞇著眼睛，大衣被吹得作響。滿面春風的歷史整踏著那條他走了幾百次，早已爛熟於心的歸道，七拐八拐地繞進了大門。

“我回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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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語文可能是第一個聽說歷史遭到壓.迫的。其實剛開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至少比起那些因為人們信仰的淡化虛弱的說話力氣都減了十分的科學類學科們，他實在不知道有什麼理由或把柄足以讓歷史都被批.鬥。

——是的。但事實就是這樣，作為注視著中/國幾千年以來的歷史，作為記錄了中/國一路走來滄桑變遷的歷史，作為更多有志之士在氣餒時讓他們想起先輩們的風雨征程的歷史，現在正侷促在一間不到十平米的房子裡忍受著風穿過窗戶的破洞傳來西北的寒意。

那場革.命的暴風猛烈捶打著飽經磨難的祖.國，一時間人人自危。雨滴打在殘缺的旗幟上，模糊了街上乾涸的血跡。歷史不明白。他不喜歡無條件打擊，他也懂得資.本.主.義要和壓迫人民的資.本暴徒分開。他嘗試過奔走呼號。但是一個人的聲音顯得渺小無力，在众口铄金中一抹火星看起來搖搖欲墜。

“歷史……很久不見了。”

“是啊。我們經歷了很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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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1968年的冬天特別難熬。無休無止的批/鬥和近乎狂熱的擁護某位領導者仿佛一瞬間爆發。漫天指責的書信和公文代替了那年的雪花落下。

歷史被帶走了。

因為怕連累到其他人，從1967年初各個學科就三三兩兩的分散在了不同地方住下。

語文本來說要陪著歷史，結果被後者斬釘截鐵地拒絕。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辦法，他們住的靠近一點。語文就隨便選擇窩在了一個四合院內，歷史為了掩人耳目，自願蹲在破爛的小屋裡。

語文了解歷史。他知道歷史不願眼睜睜旁觀這場鬧劇。政治曾經警告過他，“我們不應該去干涉人們的思想，”但歷史很顯然聽不進去。甚至地理這種喜歡據理力爭的都淡淡地表示過“還不如依著歷史的性子來。”

改變大眾思想是困難的。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稍有不小心就會被人抓住把柄，人們像躲避瘟疫似的躲避各種先進思想。

“歷史在倒退。”政治這樣評價。

但歷史本蔔人不這麼想。他還是自顧自的奔走在大街上，寫著一封一封毫無作用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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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那天語文去了。他現在人群裡，仰著頭望著主席臺上面無表情的歷史。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他，混在人山人海裡的語文喉嚨有些發澀，脖子仰得生疼。

他不知道歷史疼不疼。他不知道歷史還疼不疼。他只看到石塊和其他的堅硬物體飛向他時，他始終站著。

語文扯了扯嘴角。他發現歷史在看他，於是憋出一個慘淡的微笑。歷史好像反而挺高興的，他笑得很開心。語文沒有心思再回應對方的友好，他滿目都是從對方頭髮中流出的刺眼的鮮紅。

他們在審問。要是政治在這裡，他肯定會淡淡回應“管你什麼事”這一類的話吧。語文忽然想到。但是歷史和政治不一樣，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倔強地不說話，如同幾百年前他觀看文字獄時的沉默。對方扯著歷史的頭髮，要他下跪，他倔強地站著，如同幾十年後廣場上的豐碑。

語文閉了閉眼睛，心臟也疼的厲害。

歷史的狀態出奇的好。語文本來特意趕到他家硬拽著他來四合院休息幾天，歷史擺擺手。不用。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感到疲倦。

“歷史，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

“……總會有的。”歷史蹙眉，然後又仿佛釋懷一般，“在追求正確的道路上總是有很多曲折。這個冬天很長，但它並非不會過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

歷史抬眸，望著遠方。四合院前石板路鍍上了夕陽的光輝，流轉的火從天空傾倒而下，燃燒了整個院子。

“這個太陽讓人感覺…已經春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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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很艱難啊，語文。”

歷史笑著，帶著一身清風，大步跨進了四合院的大門。在旁院做菜的地理探了半個腦袋，隨即頗為驚喜的“啊”了一聲。

“是啊。今年的秋天很冷。” 語文接過對方手裡的行李放置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歷史輕鬆地聳了聳肩，拉開院中央木桌旁的椅子，輕車熟路地為自己倒好一杯茶。

茶的熱氣緩緩升起，模糊了歷史的臉。風一吹，小水珠悠悠地飄向遠方。

語文沒動。他站在桌前，朝對方露出了十年襲來他最發自內心的一個笑容。他的話音也隨著風散在遠處的歸道。

“歷史，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