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将罚抄交给云廷时,白南弦也正好在场。
云廷下午有白先生的礼仪课,莫忘了时辰。
北元明知道了,既然交了罚抄,我们能走了吧?
云廷请便,钟生、曹生,你们留下。
待到北元明与林兮若出门,木门被拉开,又重新合起,云廷才开口明言自己留下她们的目的。与曹烟凌猜测的相同,是为了明日的晚宴。
云廷想必桓先生已经同你们说过了,明日你们与我一同代表书院赴宴,万不可怠慢。今日午课以及明日早课后的休息时间,白先生会为你们讲解宴会之礼。
曹烟凌是,辛苦白先生了。关于书院的课程,学生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教两位先生。
云廷且说。
曹烟凌书院中有四门课程,诗文为桓先生所教,礼仪为白先生所教,武略与经史课的先生,我们却未曾见过。
云廷我是经史课的先生,至于武略课,是平南大将军苏彧所授。苏将军尚在边疆戍卫,过几日才能返京。
曹烟凌和钟沫楹从学舍出来时,远远的就闻到了饭菜香味。她们赶到餐桌前时,另外两人早已吃完。北元明趴在桌上,手轻攥拳,敲敲自己额头。又叹了口气,把头枕在手臂上,脸朝门外打量着正在打扫的仆人。
钟沫楹北同窗是在为下午的礼仪课发愁吗?
北元明真不愿意上那家伙的课,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
曹烟凌既然是陛下亲自提点的吏部左侍郎,真才实学肯定有。
北元明只不过有些学识便可目中无人了?哼,他最近主张着改革吏部。一个寒门出身的穷苦百姓,也妄图撼动世家在朝中的地位?可笑至极!
对于北元明所说,曹烟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她所了解的历史来看,白南弦所作所为并不算坏事。相反,还需要魄力与勇毅:毕竟,如若大刀阔斧的整改,他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兮若你少说几句吧,要是让云先生听见,又要罚你抄写了。
北元明我偏要说,整改吏部,为了寒门子弟对世家动手,本就会造成朝局动荡。到无法挽回之时,就算是诛他九族,也不足以谢天下!
白(明)南弦区区学子,安敢妄议朝政!
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正在扫地的仆人被惊得紧攥扫帚,慌忙向一旁避让。白南弦朝她们走来,面色铁青。曹烟凌和钟沫楹见状,站起身去向白南弦行礼。钟沫楹暗瞥另外两位女生,林兮若原本想拉着北元明一同行礼,却被后者甩开手臂。
北元明我并非在议论朝政,只不过在议论你罢了。
白(明)南弦学子议论先生,是为无礼。北相待人恭尊…
北元明待人恭尊?即便是家父让你在门外站了三个时辰,你仍觉得他待人恭尊?你在人前如此作为,现如今百姓皆认为你恭谦退忍,家父倨傲无礼。你这一手棋下得当真不错,狂妄无耻之徒!
出乎意料的是,白南弦并未急于斥责北元明,反而耐心的听完她对自己的指责。只是面色越发难看,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爆发。林兮若保持着行礼姿势,抬起手肘,轻撞了两下北元明。北元明此刻却什么也不顾了,双眼圆瞪,怒视着白南弦。
白(明)南弦你对我是何看法,无关紧要。作为书院先生,我仍需提醒你,谨言慎行,莫要给书院丢丑,让北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