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尴尬的气氛让钟沫楹一刻也不愿再多留,偏偏曹烟凌还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她也学着北元明的模样,向先生躬身施礼。
曹烟凌我等皆是违了书院纪律。如若只罚一人,多有不当,学生亦难安心,甘愿一同受罚。
白(明)南弦既然是违了纪律,为何不罚?
北元明…怎么是他。
从旁侧小径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面前那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去,朝着正走来的年轻男子行礼。
白(明)南弦云先生不必客气,这几个学子是宵禁之后偷溜出来的么?
云廷是,我正要罚他们,怎奈…
白(明)南弦如何?
北元明学生见过白先生,今日课业中有赋诗,以“月”为题。课业繁重,直至宵禁后,学生方才忆起还需赋诗。怎奈早就毫无灵感,仓皇之间更无所写起,于是邀了几个朋友出来赏月。此事皆因我而起,又念其余诸人皆为初犯,恳请先生只罚我一人。
白(明)南弦你们几人,可知晓错了?
曹烟凌…学生知错。
林兮若学生、学生知错。
钟沫楹学生亦是。
白(明)南弦既是错了,便需一并责罚…
北元明他们是初犯,先生可是忘了,我大燕律法重“仁”而轻“刑”。
白(明)南弦百姓偷盗被官府抓获,念其初犯,不做责罚便将其放归。盗一金可为初犯,盗十金、百金、千金亦可为初犯。杀一人可为初犯,杀十人、数百人亦可为初犯。开此先例,天下百姓皆可以初犯为由肆意妄为。若如此,律法便只不过是一纸空文。
北元明…罚什么,你只说就是。
白(明)南弦负责巡夜的是云先生,应当由他给你们定罚。
云廷咳,你们四人,将书院纪律罚抄五遍,明日检查。
白(明)南弦夜深露重,既然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寝罢。
北元明冷哼一声,站直身子,狠狠地瞪了眼那位年轻的先生,带着曹烟凌她们向寝舍方向走去。
曹烟凌那个年轻的先生是谁啊,太难对付了。
北元明是陛下新提拔的吏部左侍郎,兼任书院先生。…只不过是勾结权贵的狗罢了,也敢如此冠冕堂皇,真够恶心。
林兮若元明,这种话不可以乱说的!
北元明本就如此,即便当着他的面我也要说。上任第二天便来拜访我爹,空手来的!吃了闭门羹还腆着脸在门口等,说要拜我爹为师。我爹怎么会收这种人为徒,可笑至极!
钟沫楹倘若他并非空手去拜访令尊,这才算是“勾结权贵”吧。
北元明…不提他了,我的诗还没写出来,又偏偏遇上这么个煞星。不过幸好,桓先生不会和他一般死脑筋。对了,还没问你是谁呢。我是北元明,家父当朝右相,单讳“馥”。这位是林兮若,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
钟沫楹我是钟沫楹,哎,我和烟凌到了,你们两个住在哪?
北元明我们就住在你们隔壁,呵欠——。不仅没拿到吃的,还遇上那个煞星,看来今天是诸事不顺。
林兮若晚安啦,两位同窗。
钟沫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