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夜晚。

　　柯蒂莉娅睡不着，毕竟这里是教会，不管怎么样，于她而言都是十分难受的。不知过了多久，柯蒂莉娅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似乎是被什么给禁锢了一般。

　　“谁？”

　　“呵呵，醒了？”利维坦微笑，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柯蒂莉娅，你的警戒心真强，不过也没用。”

　　话落，他又重新把头埋在她颈窝：“真好，过了一千年，你还是一样傻乎乎的……”

　　“Duang！”柯蒂莉娅突然猛的拐了对方一下，这下可不轻，直接让利维坦松了手。

　　“不要太过分了。”柯蒂莉娅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素白的指尖颤抖着将已经滑落大半的衣领拉好。

　　“啧。”利维坦看着她的样子，眼角微微泛红。

　　一千年过去了，她还是要选择那个恶魔？她还是……不对啊，她会知道一切的。

　　重启了四次的时间，不是……该有另一个结局了么。

　　柯蒂莉娅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突然间死死咬住下唇。

　　没有光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柯蒂莉娅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带了无尽的恨意。

　　“……”利维坦没有解释，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她的样子很狼狈，衣衫不整，而且她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感官，但偏偏……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他推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也和他一样喜欢你，我今天也不会这样轻松的放开你。”

　　可惜柯蒂莉娅听不见。

　　这个时候他突然间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变得大胆了。

　　“在一千年以前你还没有被诅咒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神使。”

　　接着，柯蒂莉娅因为听不到他的回答，转身离去。

　　“我知道你是利维坦，肯定是你。”柯蒂莉娅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一点哭腔，“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可不可以在我把夜忆兮带回来之后，就放过我？也把猎杀令如约撤销了……我的族人们不坏，他们真的不坏……”

　　“我相信你。”可是，这会减少你的诅咒啊。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柯蒂莉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就要掉下来的泪水，“我现在去把夜忆兮带回来，然后就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不管是你还是艾瑞尔，我都不想再和你们见面了。”

　　“柯蒂莉娅。”说着，利维坦又抱住她，“不要这么傻好不好……你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不值得的付出自己的一切呢？”

　　柯蒂莉娅感觉到自己动不了了，眼泪又蓄上了眼眶。

　　“放手。”她整个人又开始颤抖了。

　　“原来你那么害怕我吗？”利维坦松开她，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教会。

　　她将领子拉好，却不料扣错了扣子。

　　不过……谁会在意这个呢？在街上，风鼓起她的裙摆，吹乱她的长发，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来安慰她。

　　……

　　冥河。

　　艾瑞尔的模样已经变了一大半，金色的头发变成了月光撒下的颜色，深蓝色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

　　“你看上去不像是转生的呀。”一艘船度过冥河，一位老人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冥河水和彼岸花。”艾瑞尔的话言简意赅，“这个给你。”

　　老人接过他递过来的一袋银币：“这就是船费？”

　　“嗯。”

　　“是为了诅咒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人舀了一瓢冥河水，“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她，这是你的诅咒啊……而且，你也已经开始被绝望淹没了，这绝望会侵蚀你的心，让你永远的失去她……”

　　“所以，您是要说服我，让我放手吗？”

　　“不完全是，没有什么诅咒是不能打破的。”老人又折了一朵彼岸花，“孩子，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她才不会离开。”

　　“如果真这样就好了，也不用重启那么多次时间。”

　　冥界一天，人间一月。

　　柯蒂莉娅，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