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一女子趴在覆满枯草的地上。只见她的面上遍布扭曲的疤痕，身体左右扭曲，定睛一看，原来是双手被废，这样一副残躯，从屋内爬出来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娘！”小女孩连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这名女子。女子嘴唇蠕动，最终死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她自知命不久矣，干脆爬出来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

黎丹正是气喘吁吁赶来呢，跨进门准备怒吼的话未来得及吼出来，又被眼前的场景咽了回去。

女子那瘦如枯槁的身体，在萧瑟的寒风中单薄如纸，却还是朝着女孩努力微笑。

“娘！我有钱了！我有钱了！可以治你的病了，你说说话好不好！”小女孩不断推搡着女子。

女子缓慢的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流落，紧接着，手也垂落下来。

小女孩呆坐了一会，颤抖着伸手轻轻探女子的鼻尖，她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又翻身跪在地上不断推着面前女人的身体。

见面前的女子一直没有反应，她像是被混凝士铸住了，傻呆呆的死盯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女子。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拼命把鸣咽声压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断线珍珠般的滚滚而下。

不是哭，是一种要把哭泣抑压住的噎气的声音，呜呜咽咽，哭泣声也夺出喉咙，变成一种近似尖叫的悲鸣，支离破碎的勉强拼凑出一句“娘！”

灰暗的天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包裹着着烦闷的气息，这种氛围让黎丹情绪也低落了几分，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着伤感的画面，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零零落落的放着几张木椅，还有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戏台，戏台边上散着几根木柴……

黎丹细看了戏台几秒，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走上去讲哭泣的小女孩揽入怀中，感受到小女孩身体一僵，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女孩儿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并没有如黎丹想象般的平静下来，而是更加剧烈的扭动身体想从黎丹的怀抱出来，黎丹不解却还是放开她。

她倒垂下来的蓬乱的头发完全掩没了额头，透过头发也认出来黎丹，她抓起地上的荷包超黎丹一扔，大吼道“还给你！不需要你可怜我，你在这里干吗？”

黎丹好脾气的笑笑，抚了抚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又望了一眼女孩家中的小戏台，便紧紧盯着她，眼神和语气是从末有过的强势和直击人心“喜欢唱戏？”

小女孩正红着眼眶呢，听到她说的话和她对视良久，一脸挫败，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垂下眼帘轻声开口“是。”说完脸色显得有一丝不自然，站着没动，反倒是把头扭向一边。

黎丹心又软上几分，她好像看到了当年傲娇的自己，低头思索片刻又道“要不，我收你为徒可好？”

小女孩猛地一抬头，直愣愣的望着黎丹，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手紧紧紧抓来抓袖子，又松开，有些怯怯地问道“真的嘛！我以后也可以成为角儿吗？”

黎丹只是微笑的望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用坚定的眼神肯定她“当然，只要你愿意去努力付出的话，你也可以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三天后要是愿意就来梨园找我，你先安顿好...”黎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没有说话了。

女孩默默的又垂下脑袋，眼尾红了红……

黎丹相信她能自己解决，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