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可着妆

对一个男人动了心，这种事情，纪凌接受的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倒不觉得自己会不能接受，但至少，不应该这么快。

不过左右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明白之后，纪凌只觉得心中一片清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在面对木小瑜时会有那样的反应后，他心中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

可即便如此，纪凌也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他是能够感受到木小瑜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仔细观察后，木小瑜看他的时候，眼里并没有什么情愫，更多的像是单纯的、下属对上将的崇拜之情。

木小瑜的目光纯净澄澈，但对她动心之前，纪凌最喜欢的，就是她看向自己时没有任何杂质的目光。可对木小瑜动心之后，纪凌又有点讨厌——或者说害怕这样的目光。

这目光太干净了，像是在明晃晃地提醒他：看，你喜欢的这个人，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纪凌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深知喜欢只是自己的事，他不能因此就要求木小瑜也喜欢上他，但听到士兵讨论，发现木小瑜可能不愿意回京的时候，纪凌竟然不可避免地感到几分慌乱。

——他并不觉得木小瑜看出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此次回京再要回来，不知要多久，他固然可以向陛下请旨早日复职，但他毕竟不是孤身一人，他必须考虑家中的母亲。

好在木小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总会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即便如此，纪凌却发现自己有些不满足了。

原先，他只是希望自己回了京还能看到木小瑜，可确定木小瑜会陪着自己去京城了，纪凌又希望能够和木小瑜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所以他罔顾了对方身体好了的说法，一意孤行，坚持让木小瑜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和自己共骑一匹马。

纪凌看得出来，木小瑜其实不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每次坐到自己前面，木小瑜的身体都会变得有些僵硬，而一到下马的时候，木小瑜就会自以为隐蔽的松一口气。

即便如此，纪凌也感到很满足了。

两人一路相安无事，又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的人，倒也很快抵达京城。

眼看大门就在前面，木小瑜怎么也不肯再继续与纪凌同骑一匹马，纪凌这时候自然不会拒绝，事实上，就算木小瑜不提，他也会主动放木小瑜下马——回京时出门迎接的百姓不少，他们万不可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哪怕纪凌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不少百姓在街道两边迎接他们，但真正进了城，还是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数……比他一开始预测的还要多上不少，看样子，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出来了吧？

只是，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纪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敏锐地感觉到集聚到木小瑜身上的多道目光，路上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百姓：怎么突然有点冷？

009：“……”

“宿主，纪凌的眼神，看起来感觉像是想让那些看你的姑娘就地消失诶。”

009的语气，不可谓不复杂。

也是，能不复杂吗？

毕竟这街上大部分的姑娘，都是直勾勾盯着纪凌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