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离他们越来越近,上面站着约十余人,祝勤峥见到他们,脸上无多少情绪,而他四个手下的脸色却是一致的讳莫如深。
“商陆,不愧是你,打劫航空飞机逃到这座孤岛,哟,这不是之前那个叛徒博士吗?想不到你也带来了。”
游轮上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背心,戴着耳钉,发型相当非主流的人,只见他从甲板上跃下,到祝勤峥身旁,继而拍拍他的肩膀,颇有挑衅的意味,“干得不错,老头子对你还算满意。”
祝勤峥深暗的眼眸划过一丝精光,并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单刀直入,“老头子什么时候见我?”
“急什么。”那人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他只想知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祝勤峥示意了“细猴”几眼,只见他应命地取出手提箱,摁下密码,显现出几支药剂。
“这是上次初博士与如雯所研制出来的新型药剂,不过只是试验品。”
祝勤峥抑制住心间的恼怒,看也不看那个人一眼,又说,“该上船了,淮昕的交警大队马上就会找到这。”
“瞧你,可真是容易紧张,何不好好叙个旧?听说A市的新闻早就报道了,说什么一伙黑帮组织在机场大摇大摆地劫持了航空公司的005号飞机,真是有两下子,我还以为你这次回不来了呢……”
突然那个人脸色难看起来,只见祝勤峥反手一枪击中他的手臂,动作迅速无声,游轮其他人错愕不已。
“喂,我可是老爷子身边的大红人,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
他话还没说完,祝勤峥一腿踹在他的胸口上,令他动弹不得。游轮里其余人正要上前来,祝勤峥则连发三枪,堪堪射在他们脚边,以示警告。
祝勤峥睥睨着他,“你知道挑衅我是什么下场?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老头子的家产全会到我的手里,而你连狗都不是,既然你这么唯他马首是瞻,那么死在我的手里算是为老家伙提前尽忠了。”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祝勤峥一枪击中他的胸口,直接毙命,船上其余人僵在那一动不动,噤若寒蝉。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瞧得起这个少年,但是看着同伴的下场,脸上纷纷收起刚才的傲慢与蔑视的态度。
祝勤峥转动着枪,目光里的阴狠之色未退,声音阴冷而生脆,来了个利落的转身,“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然后他又面向其他人,海风扬起他额前的发丝,喉结轻动,“你们谁如果想把这件事向老头子报告,尽管去,还有我现在不再是商陆,是祝勤峥,老头子若想除掉我,我随时奉陪。给我开船,去淮昕万景别苑。”
“不得了,又让他们跑掉了。”
淮昕市第二中队警队连夜赶到这片岛时,已是第二天清早,寻了半天,只在岸边找到一具尸体,尸体的血迹被海水冲刷干净,胸口是一个大洞。
“顾队,你过来看看,这伤口真是深,诶,有颗子弹。”
顾缘夫是个四十出头的警官,听到动静,戴上乳胶手套,然后上前查看,“胸骨有裂伤,肺被深度击穿,包括肺动脉也破裂,看出来凶手是绝对下了狠手。”
“会不会是昨天在A市劫持飞机的那伙人?”其中一个警察问道。
“这人穿着,还有他的手腕间的擦痕与伤疤,看出来是混黑社会的,但是他跟那伙人究竟结了什么仇?”顾队皱了下眉,自顾思索,“对了,昨天A市中队分局打来电话,叶队有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吗?”
“有,前不久A市还真出了案子。”一个警察凑上前,说,“有对夫妻死于凶杀,他们的女儿第三天就失踪了,学校也不清楚那个小女孩的去向,叶队调查,那个男人的弟弟在国外留学读博,中间发表过不少优秀论文,但是诡异的地方在于,这个人自从两年前毕业后就失去下落,顾队,我总觉得那家人的死亡跟这个博士有点缘由。”
“确实。”顾队看着他,“我也怀疑,那个博士是否得罪了那伙人,能够下杀手,绝非等闲之辈。”
“那现在怎么办?”
顾缘夫一筹莫展地摊开双手,站起身看着海浪起起落落,口气悠远而疲乏,“目前毫无办法,先让法医来检验尸体,我想去跟叶队见见面了,或许可以知晓更多的东西。”
初允穗跟叔叔挤在游轮的一个房间里,已经是一天过去了,海面上落日余晖撒在窗帘上,她感到一阵阵悲凉而难过,那个人就是如此血腥,对谁都狠,自己的命,还有爷爷和叔叔的命也在他手上,她不知道未来何时能够真正摆脱这个恶魔,她现在不再想什么复仇的事,因为那是遥远而不切实际的。
“允穗,你应该知道了吧?”初柏骁突然打破彼此的沉静。
她似懂非懂,但还是轻轻地点头,初柏骁又问:“你害怕他吗?”
话里指的就是祝勤峥了,想到昨夜那场骇然的梦,她只觉得一阵寒战侵袭在四肢。
“他是个恶魔。”初允穗终于说出这句话。
初柏骁哑然失笑起来,摸摸她凌乱的头发,“都在想些什么?他如果是恶魔,我们又是什么?”
她歪着脑袋思考半天,实在想不出来。
“那就别想了,来,吃点东西,明天才能好好地想办法,是不是?”
初柏骁递给她一个苹果,脸朝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平线,手撑着太阳穴,柔声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啊,有个孩子,在森林迷路之后,遇到一个小木屋,里面有个破旧的木偶,木偶很悲伤地对小男孩说,把我放到天台上,我想看看她……”
她听着故事,慢慢地闭上眼睡去,算起来是安心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