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池莲说着，他的眼神明明灭灭，又像是向往，又像是悲伤。

　　厉辰渊拿不准池莲的意思，看他的眼神如此的复杂，想起他曾经说的要和千莲一样厉害的话，厉辰渊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如此的特别。

　　记得玩仙侠这个游戏时，进入游戏，系统提示的第一句话就是，修道是为了心之所向。

　　那么池莲，作为一个妖，如此执意地要修道，他的心之所向是什么呢？

　　大概是力量吧。

　　他谈及千莲的境界和描述大乘境界时的表情，那个向往，那种执着，是为了变得和千尘与千莲一样强大吧。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修道，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吗？”

　　厉辰渊问。

　　“大概……算是吧。”池莲垂眸，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他是刻意那么做的，厉辰渊明白，这个妖族少年再抗拒着自己对他的靠近，抗拒着自己对他的了解。

　　厉辰渊他不知道池莲为何抗拒，他明明是刚刚化成人形的妖，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的那种。

　　罢了，他一个穿越的人，又带着系统，自始至终所想的，只不过是为了享受一下游戏的乐趣，了解这么多别人的想法干什么呢？

　　厉辰渊这么想着，迈着步子朝别处去了。

　　池莲不动声色的跟在他后面，空气就这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执着于力量很容易偏离吧？”厉辰渊突然问。

　　“偏离什么？”池莲问。

　　“嗯……”厉辰渊随意折了一片柳叶，他仔细的打量着柳叶，又捏了捏，这片叶子正处于生长的旺盛期，颜色娇翠欲滴，厚度也刚刚好，这片叶子即将变成最天然朴素的乐器，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怎么说呢？太过执着于某种东西的话，就会因为这种执着而偏离本心吧。”

　　“偏离本心？”池莲蹙起了眉。

　　厉辰渊转过头去，看着他一副不解的样子，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这种大道理你又怎么能懂呢？”

　　他说完，刚刚从树下只能下的柳叶含在嘴中，这是最简单的乐器——叶笛，如含口红纸一般，咿咿咿呀呀地吹了起来。

　　悠扬的乐曲声，贯穿了周围的空间，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散。

　　“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池莲道。

　　他在清尘阁带了很久很久，初生灵识的日子，能力不够，被困在白莲的形体中，只有意识，却什么都不能动，真地很无聊。

　　清尘阁不乏高雅人士，也不缺乏有技艺之人，千莲的那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池莲是听惯了的。

　　按说，他本来应该十分挑剔的，事实上，他也很挑剔。

　　可是池莲就是莫名的觉得，这首曲子真好听。

　　叶笛富有穿透力的特殊音色，像是要直接飘进他的心里，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

　　池莲就是个刚化人形没多久的小莲花妖，他只是觉得这笛音特别好听，心里暖融融的，他哪里知道这个就叫做共鸣呢？

　　“故人。”

厉辰渊一直将这首曲子吹完之后才回答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