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北漠帝正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庄严而又冷漠。
“吴良,朕且问你,此次与南蛮之战,情况如何?”
“回皇上,此次战役,危机重重,将士们虽拼死作战,但却抵挡不住南蛮军队的来势汹汹。”吴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宁北王猜的果然没错,这北漠帝回朝定会拿此事来大做文章。
“临阵脱逃,你可知罪?”
“请皇上恕罪,敌众我寡,若不是王爷派遣狼牙军前来增援,将士们一个都不会活。”
“那宁北王呢?朕的二弟他怎么样了?”
北漠帝还装作关心的询问顾凉辰的情况,实则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已经战死,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铲除宫中与他同仇敌忾的臣子,一举两得,这些年顾凉辰捷报连连,早已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不除,乃大患。
“王爷,为了保全全军,孤身一人誓死抵抗,生死未卜,事后属下派人寻找,还未找到。”即使他也不相信,但只能说出实情。
“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留下他一人誓死抵抗,还有胆子逃回来?既是逃兵,论国法当杀无赦,来人,把狼牙军全军关进围牢,择日问斩,一个不留!!”
北漠帝表现出伤心欲绝,悲愤不已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暗涌,但愿他顾凉辰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效忠他的将士处死就当做下去陪他了吧……
众臣在听说宁北王下落不明之时,全都惊讶不已,而效忠他的人也全都不愿相信堂堂北漠国的宁北王,被尊奉为战神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出事,如果他真的战死沙场,那这北漠帝将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打压他们这些曾经效忠宁北王的大臣们。
顿时,朝堂上人心惶惶,所有人心中都在暗自揣测这件事。
“皇兄何必迁怒于我的手下,臣弟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闻言,大家齐齐朝殿外望去,那身披盔甲,手握长剑的人,不是宁北王,又是谁呢?
他的眸子中隐隐的藏着一股势气,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高堂之上端坐着的北漠帝,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殿里。
“王爷,你回来了。”原本已绝望至极的吴良在看到自己王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时,不免满心欢喜,宁北王就是宁北王,一个人也可以完好无损,他不禁看向他曾受伤的地方,竟无一处血迹,看来王爷早有准备。
所有人的惊讶在此刻都绝无北漠帝这般强烈,幸好他头上长长的珠帘挡住了他此时的窘态,真是没想到,这个顾凉辰的命这么硬,那么多军队都杀不了他一个人……
“二弟,你,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朕还以为,还以为……”
他装的热泪盈眶,急切地站起身,向他走去,外人看来都以为他们是真的兄弟情深,虚情假意,不过都是些阳奉阴违。
顾凉辰没有理会向他走来的北漠帝,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臣弟没有死,恐怕皇兄很失望吧。”
“贤弟这是什么话,你可是这北漠的宁北王,是朕的二弟,朕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是嘛?真是想不到,我们兄弟俩如此兄友弟恭。”他的话里句句充满了讽刺,逼得北漠帝一时不知所措。
“那是自然,这次你率兵攻打南蛮,自然是功不可没。”
“噢?说到与南蛮一战,臣弟倒是想问问皇兄,南蛮军队五万余将士进攻硕洲,而北漠仅有一万余人与之对抗,皇兄觉得,我们赢得把握,能有几分之几?”
他的话一出,朝野上顿时众说纷纭,谁能想到,北漠帝这次仅仅派了一万余人守硕洲城呢?而且还特意钦点宁北王带兵出征,足见他想要铲除宁北王的野心!
“朕以为,以贤弟的谋略,一万人足矣,可没想到……”
“没想到臣弟如此不堪大任,不仅没有退降南蛮,反而带兵私逃是吗?”他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犀利:“皇兄想治罪于我,我无话可说,臣弟只想问一句,为何最后请奏派兵增员,皇兄要视而不见,难道臣弟和北漠将士的死活,皇兄当真如此不在意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冲击在北漠帝的心里,要不是朝廷重臣今日都在此,他早就与他撕破脸皮了。
“贤弟莫怪,最近政事繁多,朕也实在是分身乏术……”
“皇兄不必自责,无论怎样,这次确实是我带兵劝降未果,还请皇兄降罪。”
明明这次,他占了上风,可以借此机会将北漠帝的气势悉数打压,但他没有做的这么绝,点到为止,他也只是想给北漠一万多名将士一个交代,毕竟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算他不顾及兄弟之情,他也不会辜负兄弟之意。
“贤弟这次虽然劝降未果,但朕听闻贤弟已取了那南蛮首领的性命,整个南蛮军心涣散,落荒而逃,也算是大功一件,朕便也不计较了…”
北漠帝见他给了他台阶下,也就不为难他了,不然,他万可以定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那就谢谢皇兄了…”
顾凉辰露出一份讥笑,实则内心更多的是厌恶。
“贤弟不必多礼,北漠的江山,以后还需要贤弟的辅佐啊。”
早朝结束后,所有人都匆匆的离开了皇宫,这北漠帝和宁北王的关系,怕是会生变故,恐怕这北漠,是要变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