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现在是六月。

黎灵筱撕下一张日撕式日历。

“大小姐心情不好？”筒墨进屋，语气颇为愉快。“你心情好？”黎灵筱反问。“那是，快考试了嘛，考完后放松，我可以去找妈妈他们了。这不是挺好的吗？”简墨语气轻快带着笑意。黎灵筱转头看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气鼓鼓的好像个刺豚，戳一下会爆炸一样。

“不至于不至于。”简墨拍着她的头给她顺毛，顺了会就坐下。

“我也好想出去玩。”黎灵筱皱起秀丽的眉毛，看窗外鸟儿飞过。简墨戳她的脸以表同情。“姓简的你他妈戳一下我的脸试试？！”黎灵筱立即炸毛，拍开简墨的手来表达她的不满。简墨还真又戳了她的脸几下。

黎灵筱：“……”

一只黎灵筱钻进被窝并表示她不想跟你说话。

简墨：“……”他轻晃黎灵筱，“真生气啦？”

黎灵筱不说话，蜷得更小了。

简墨忍住笑拍她的头：“好啦，我错了，别生气了。”黎灵筱闷闷地道：“一点诚意也没有，给本小姐滚吧。”简墨依旧在忍笑：“行，大小姐，我先滚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站起来走出病房，顺手将桌上的水果也拿出去。

黎灵筱听到门关后才坐起来，然后看到桌上没有水果。

“……”简墨刚刚是拿了一袋水果来了吧？

“简墨！”她吼出来，然后脸色有点异样，连忙抽出张纸挡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等纸拿开，纸上就有一滩血。她烦燥地多抽几张纸，擦干净后又拿一块脏布扔进垃圾桶盖住那些血。

“大小姐起床了？”简墨端着刚洗好的水果进来笑她。“略略略略略略！”黎灵筱朝他做鬼脸，简墨敏锐地发现她眼里的血丝。

他不敢让自己想太多，淡定地坐下，依旧挂着笑容：“吃什么？”“橘子。”她道。于是简墨拿出个苹果给她削皮。

“……？？你逗我呢？”黎灵筱看他。

“你不也逗我吗？这个季节哪来的橘子？”简墨翻她白眼。黎灵筱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遗憾地倒在床上：“行吧。”

傍晚时分，简墨按时离开。保镖进来告诉她简墨走远了的消息，医生随后进来。

“骨髓找到了吗？”她问。“没。小姐您还得好好注意身体，别大吼大叫的。”医生道，他还指着垃圾桶，“这就是您最好的告诫。”

脏布下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黎灵筱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挥手。“小姐，化疗的事……”医生没有退，反而试探地开口。“下次吧……”黎灵筱含糊不清地回答。“有假发的。”医生以为她是害怕化疗会使她自己头发掉落变丑，连忙解释。“嗯，我知道了。”黎灵筱干脆岔开话题：“药到了吧？”

医生下意识回答：“对……”

“去，拿药去。”黎灵筱指挥其中一斤保镖。医生大怒：“小姐！”黎灵筱让人让他带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龇又钻进被窝，小声地自言自语：“化疗掉头发，还疼，最后要疼死……不化疗就不掉头发还不疼，但会病死……早晚都是要死，傻子才要疼死……”

她说着自己都气鼓鼓起来：“这群医生，净会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