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去把这个打印一份。”
“啊,好的琴团长!!”
安柏接过琴手中的文稿。
“特瓦林风暴魔龙报告......嗯——团长这几天是去弄这个了啊?”
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伸了个懒腰。
“嗯。”
这几天蒙德因为特瓦林——所谓的风暴魔龙特别不安宁。多亏了新来的那位旅行者和温迪的帮助,在经过了好几天的查证和奋战后,这件事情才最终真相大白。
不过这倒是把她累坏了...数不尽的委托和工作,日日夜夜的超负荷工作让她已经很久没有把眉头舒展开来了——谁让她是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呢。
“...团长?”
“嗯?”
安柏眨巴眨巴眼睛。
“你看你终于有时间休息了...要不我们出去找点乐子吧?”
琴顿了一顿。
她看向安柏——她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但是安柏确实是个单纯又认真的孩子...至少会为她着想。
安柏知道琴喜欢喝蒲公英酒。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琴曾经在工作需求的情况下带着安柏去晨曦酒庄喝过一次蒲公英酒。虽然安柏并不会判断什么酒色好不好...但是她知道这种酒蛮好喝的,而且也是琴最喜欢的酒。
而且纵横全蒙德,晨曦酒庄的老板皆贵公子皆调酒师,迪卢克,好像是琴的什么好友来着....再说了,他调出来的酒,确实相当不错。
琴犹豫了一下。
“嗯......好吧,那就稍微放松一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一起去的同事,大家工作都这么累了,放松放松倒是没问题的。”
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是——只是稍微放松。”
安柏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琴竟然真的同意了。
“太好啦!!!”
她猛地笑出来,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灿烂。
安柏一直都是这么阳光——大家疲惫的时候,看到安柏灿烂的笑容时,总会感觉轻松不少。
估计凯亚就是这么被她吸引住的吧。琴想。
酒庄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四处响起。
晨曦酒庄总是这么热闹。不管是什么时节,迪卢克的酒总能吸引不少来客。不管是本地的居民,还是外地的宾客,只要是在蒙德,就一定要来晨曦酒庄过过酒瘾。
“你的酒。”
“好嘞!谢谢老板!”
一头红发,一身简单的衣装,骨节分明的手,火一般的瞳色,犀利的目光,简短的话语,这就是迪卢克。
“呀,老迪,好久不见啊。”
凯亚清清嗓子,靠在吧台上。
“......”
几人在外面找了个位置,纷纷就座了。
迪卢克扫了一眼门外的人。
安柏、凯亚、丽莎、温迪、还有...
.......琴..?她怎么有这闲情来酒庄喝酒?
他顺手从架台上取下一个小杯,把材料倒进杯中。
“蒲公英酒。”
“我...谢、谢谢。”
他怎么知道....
琴从迪卢克手中接过精致的小杯,杯中的酒水仍像上次一样通透——只不过冰块没有上次的多。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理期。
“哎呀...迪老爷的酒还是那么好喝呢。”
丽莎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赞叹道。
“过奖。”
“话说,”
温迪撑着头,
“咱就喝酒吗?不干点别的?”
丽莎看过去。
“别的?别的什么?”
“就...什么小游戏之类的啊...喝酒的时候不来点刺激的哪能尽兴。”
众人看向琴。
“...别看我啊——你们想玩就玩,我没问题。”
迪卢克抬眸看了看她。
没问题....?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酒量。
“那就——转酒杯,指到谁就真心话一个加一杯酒!”
安柏举了举手,议和道。
“欸,好方法!”温迪亮了亮眼睛。
“那当然——安柏的方法能不好吗!”凯亚骄傲地附和。
“那谁先来呢?”
丽莎歪了歪头,大家又一次看向琴。
“....要不...迪卢克先来吧?”
“我不玩。”
他看着琴。
“那...那你转瓶子。”
迪卢克顿了顿。
他起身,轻轻的捏住瓶身,酒瓶随即转动起来。
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酒瓶,生怕转到了自己。
最后,瓶子终于停了下来——被指到的是琴。
“啊...是我啊。那我还真是幸运,第一把就是我。哈哈。”
琴十分干脆地把小杯里的酒倒进嘴里。
“来吧,问问题。”
众人陷入了沉默。
“琴团长为什么喜欢蒲公英酒呢?”
安柏歪了歪脑袋,问道。
“蒲公英酒?”
琴瞥了一眼迪卢克。
“我小的时候呀,很喜欢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去看蒲公英海。”
迪卢克顿了顿。
“那时候大片大片的蒲公英,闻起来真的特别舒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蒲公英。出来工作以后,听说晨曦酒庄这里有蒲公英酒,就来试了一下。不得不说,迪卢克的酒确实调的很好。”
“这样啊...原来琴团长以前也有这种往事欸。”
丽莎小抿一口酒,这次她点的也是蒲公英酒。
“哈哈哈...那我小时候还养过乌龟呢。”
“再来再来...”
这次是凯亚。
“咳咳...”温迪学着凯亚一开始清清嗓子。
“凯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安柏的........?”
安柏哽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显而易见。
“...我也不知道。”
“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
.
.
.
.
.
“哈,又是琴啊。”
琴扶额。
怎么次次都是我....迪卢克的酒杯有没有那么爱我啊。
她又一次把酒杯里的就睡酒水灌进嘴里。
“问。”
“你最开始不是提到了什么...青梅竹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凯亚捋捋头发。
“他啊......”
琴打了个嗝。
“嗯....长得很清秀...眉眼很好看,然后——挺关心我的。我们经常去看蒲公英海...蒲公英酒...也可以说是我对...对以前的他的一个留念吧。”
她撑着头,有些迷迷糊糊的。
丽莎瞥见迪卢克有些着急。
她知道琴在隐瞒什么——青梅竹马...人家现在可就坐在你身边呢。
“哎呀,再来再来!”
安柏怕拍手。
这一次又是琴。
“欸,这酒杯怎么就黏上琴团长了?”
琴叹了口气。
丽莎只是笑:“谁让她是团长呢——团长就是有人爱的,连酒杯都这么爱她。毕竟琴这么忙,又乐于助人,啥忙都帮。对吧老爷?”
她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对啊,老爷你看这酒杯这么喜欢琴,你干脆送她让她也给你留念一下好了。”
迪卢克没回温迪,只是看着琴。
她抿抿嘴,正准备把刚满上的酒灌下去,迪卢克竟起身夺过了她手里的酒杯。
他一口闷下去,轻轻放在桌面上。
“别喝了——都醉成这样了。”
众人又一次沉默。
“啊...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准备走了吧?”温迪挠挠头。
“啊对,...我去——十一点多了,一会还要洗澡呢。”
“快回家吧,一会会冷的。”丽莎看向安柏,轻声道。
“嗯嗯好,那我和凯亚先回去了!”
“我也要走啦——丽莎姐,下次还有这样活动记得叫我啊!”
“好,我也得回去看图书馆了。”
她回头看了看迪卢克,留下了一个笑和点头,离开了。
他看着趴在桌上的琴。
“你...什么时候走?”
“......嗯....”
“...?”
琴趴在桌上,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天冷,快走吧。”
“......”
迪卢克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拉起来。
蹲下,拉近,背上,起身。
好软,好轻。
“唔......”
琴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下次醉成这样就别随便答应别人什么要求了。”
“我...我没醉....!”
她皱皱眉。
“明明是、是你的酒杯..老是转到我...!...嗝——啊....我才没有...没有喝醉!”
“啊——快放我...放我下来...嗝...我还能喝...能走路...不用你送!”
“快放我.....哎呀——迪、迪、迪卢——.......唔...呜呜..迪卢克欺负我呜呜呜....嗝——.....”
“别吵了,”
迪卢克不耐烦道,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晚辈。”
“啊啊啊别——叫这个名...名字!我...我要回家——”
“哪个家?”
“...我家。”
“钥匙呢?”
“......没带。”
“那你睡大街。”
“不要——去你家——”
“不。”
“...啊——我不要睡大街...呜呜呜...快放我下来,我要...我要下来......啊——”
“好好好你别吵了——”
“唔.......”
“我家。”
“唔...”
迪卢克让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去洗澡房准备热水。
“多大个人了,还在外面醉成这样...她还是小孩子吗。”
他自言自语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18岁那件事过去了以后,琴代替他当上代理团长后,他们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亲近了。突然而来的疏远让两人都不知所措,但又只是沉默。
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跟迪卢克说话了。
还是那么瘦啊。
他想。
...甚至比以前还瘦。
迪卢克关掉热水,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琴洗完澡以后...应该没衣服穿吧...?
他叹了口气,离开了澡房。
客厅,只见琴已经累得不行——她靠在墙上,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眼脸上。昏暗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倒也显得她格外的娇小。
像一只受伤的猫儿,被心软的老鹰捧在手心。
“你去洗澡——热水已经放好了。洗完了呆在里面不要出门,用浴巾包好自己....别冷到。”
“...唔.......”
琴揉揉眼睛,艰难的起身。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我回来。”
“嗯..”
琴看着他。
眼神里溢出来的是困倦,但也隐含了几丝懈怠和依赖。
就像出弓的箭矢,狠狠的扎在迪卢克的心上。
...我记得她的衣服是买中码的吧......
迪卢克缓缓打开门。
他刚才在商场逛了一圈,一番犹豫后才定下来给琴买什么。
已经很多年没有交往过了——他对琴所喜欢的事物早就模糊了。
“琴?”
他在浴室门口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琴?”
他又喊了一遍——但是仍然没有人应。
他心里一紧。
“琴?你在里面吗?”
迪卢克敲了敲门。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偷偷回了骑士团。
他猛地打开了门,紧接着便松了一口气。
原来琴困得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迪卢克叹了口气。
他走近去,把琴扶起来半坐着,把沐浴露倒在手上,轻轻的在她皮肤上慢慢摩挲着。
琴的身上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从小就是这样。不过当了团长以后,貌似这些伤口她都已经习惯了——所以身上的伤口不仅更多了,还更严重了。有的甚至都没有处理。
迪卢克看得出来,琴为了蒙德确实特别努力。
如果没有琴,估计蒙德不会像现在那么美好。
(——至少比稻妻美好。)
琴没有反抗,任由迪卢克一点一点的帮她洗澡。
她只知道面前是自己想了好久的人。
是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暖暖的热水淋在琴的头上,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流下。身后人轻轻搓着她的发丝,泡沫越积越多,就好像小时候他们一起玩雪一样,白花花的。
一阵冷风从窗口透过窗纱吹来,琴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她缓缓抱住迪卢克,全然不顾他还没洗澡,或是还身着正装——她只是想抱住他,只是不想再放手了。
迪卢克犹豫了一下。
...衣服湿了。
或许也是因为琴喝醉了,又或是因为他已经多年没有这么被琴抱过,他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举动。
他为琴擦干身子和头发,从架子上取下一张厚厚的浴巾,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
“你就在这里好好坐着...包严实一点...不要转身看......也不要出去。就在这里呆着。”
“...嗯........”
迪卢克把琴安顿好,让她背对着自己。
手松,衣落。
多年来,迪卢克并不是碌碌无为。他总在无形之中守护蒙德——如果说琴是蒙德光明的守剑士,那么迪卢克就是蒙德暗夜的守卫。从身上明显的疤痕和肌肉就能看出。
毕竟是“暗夜英雄”吧。
简单打理好琴湿漉漉的头发后,他一把把琴抱进了被窝。
琴迷迷糊糊的。
她真的是太累了。
“迪卢克......”
“嗯?”
琴抓住迪卢克的手——无力而又依赖地。
“我好想你。”
“...?”
她闭上眼,吐出这几个字。
声音小的就快听不见了。
迪卢克躺在她身旁,静静地注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无尽的疲惫,全都化为了说不尽的委屈。琴摩挲着身前人硕大的手,随即又环上他的颈。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迪卢克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多么希望能够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但这已经是不可能逆转的事实...她只有珍惜当下,活在当下。
迪卢克拍拍她的背。
好软。
“...迪卢克。”
琴轻道,
“——好累。”
“睡吧。”
迪卢克把头靠在琴的头上,把胸口全部的温暖都留给她,
“睡一觉就不累了。”
“......”
“晚安,晚辈。”
“..别叫这个。”
自己画了一个 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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