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蔓生在这片空地上,谈话间蒋涵随意走了走瞥见在前面不远处地上似乎有什么极似血液凝固的模样。清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似乎也看到了。“走,过去看看。”
蒋涵伸手拨开及膝的野草,这野草下居然你藏着的是一个小法阵。只不过此法阵画的极其粗糙,像是匆忙画就的。
清宛迈步至法阵的另一端,他垂眸用靴跟碾过野草,将其压伏在地。“这阵被毁了。是血。”他简略道。
在此阵的基础上,原本是加了几笔便能破,可这样看来,被困在里面的东西试了几次后怕是不耐烦了,也许是伤了人,也许是沙了人,取了不少血泼在了此阵的一端,强行破阵。
蒋涵正欲开口,突然看像清宛那的眼神呆滞了。见此清宛问道:“怎么了?”
“快走!”蒋涵回过神一把抓住清宛的手,也不知道是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拉的清宛连连退后几步,又挡在他身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刚刚清宛位置出现的“人”。
“你们……在这阵前看如此之久做甚?”这声音蒋涵听过!是那掌柜的声音!半张已经腐烂地看不出样子的脸并无表情地看着身前两人,“你们在这快半个时辰了,是在……”
“找我吗?”它露出了半面微笑,可眼神中却毫无笑意。
“您是丁雅舒的母亲吗?”
闻言它慢慢扯平嘴角,道:“不是。她已经死了。”
看来它就是秦箐了,虽然半张脸被毁了,但蒋涵还是勉强认了出来这张脸的原主。
“我认得你,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她见过你几面。”秦箐指着蒋涵道,“你也是被雅舒姐姐救回来的。是叫……蒋涵是吧?雅舒姐姐来与我说过。”
“是,但我不是被救回来的,她只是帮我处理了个伤口而已。”这里的“她”应该是指掌柜,掌柜却是见过我几面,应当是在这副身体里有关于掌柜的记忆吧。不过听起来秦箐已经恢复了?能和他在这心平气和地交流。
“那也是帮了你。”秦箐道。“这我当然知道。”蒋涵擦了下不存在的汗,心道: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了。
“话说,你身边这是谁啊?你在的那段时间可没有这个人。”秦箐瞬息便到了清宛身侧,狐疑的瞧着这面色冷淡的人。
见此蒋涵笑着不动声色地拽着清宛袖子将他与自己距离拉近了些,清宛看着拉着自己的手不语。“噢,你说这个啊,他是我兄长。”闻言清宛抬眸望向蒋涵,蒋涵也将目光移向清宛,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不如我答应你个条件,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如何?”蒋涵道。
秦箐思考片刻道:“成,那你问,我知道的都答。”
“你是如何进到这副身体里的?”蒋涵问。
“这还不容易?我当然是想入谁的身就入谁的身。”秦箐无所谓道。
蒋涵听完蹙起眉,心道:可不是简单,她好像忘了些什么。听丁雅舒给自己讲过秦箐,她为人虽然不拘小节,比较随性,但重情义。
“你最好如实回答。”身侧清宛冷冷地开口。
“你凭什么说我说的不是真话?”秦箐不屑道,“你又不是我。”
“那你为何不直接夺丁夏的魂,而是借掌柜之手?”清宛平静道,“是不想?还是不能?”
秦箐被清宛质问的气势吓得退了两步,刚要开口反驳清宛又淡淡道:“你还没那么大能力自己夺舍。是要我帮你说完吗。”
秦箐支支吾吾开口道:“是……我是没能力。即便我怨念再大能力再大该夺的也是丁夏的舍,是他害死了我又干旁人何事?”
“但我夺不了。我下不了手,一直留在竹林雅舒姐姐给我立的墓那等着她来看我。她对于我这件事一直很愧疚。我每次告诉她,这无关紧要,都已经发生了。”
——但真的无关紧要吗?那为何我的灵识会一直在不消去?
“我一直没转世,一直留在竹林,但也一直没下手。”
“但是有一天……”秦箐抬头望着天空,灰蒙蒙地,似乎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