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知返,如果这个词是一个必然结果那就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担心回程的路,只是“知返”不过是一个名词,要成为动词还得附加很多。
比如此时,我得先分清东南西北。
红绿灯过了一次又一次,我害怕路人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匆忙跟上人群过了马路。
一个陌生人说,你鞋带松了。
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我的鞋带松开了。
一个好心人的提醒,我差点热泪盈眶,不为别的,只因在这个孤独的城市,终于有了人注意到我。
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
系好鞋带继续前行,我跟自己说,就往前走吧,导航总会告诉我正确的方向的。
行走的速度始终不比车辆,走了将近一个钟终于来到图书馆。
门关着,门上贴了张通告。
初八才开门。
我愣了,懵了,傻了。
不知所措了。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回去心有不甘,不回不知向哪走。
犹豫片刻,想起诺大的城市不可能只有一间图书馆,便又开始导航。
这次距离远了,跨了区,行程将近两个钟。
一个来回的话天都黑了。
我担心家里找我吃饭,不由犹豫要不要前往。
我想去图书馆静一静,想去那里洗涤我的心灵。
几分钟后,我决定前往。
义无反顾也好,任性也罢。
我跟自己说,每个人都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过自己的人生。
舍不得钱,依旧是步行。
鹏去哪了?
子灵去图书馆。
鹏和谁去。
子灵自己。
鹏去干嘛。
去图书馆还能干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子灵图书馆还能干嘛?
鹏我不知道哦,又看不到。
子灵你不信就算。
我讨厌他的疑神疑鬼,那种毫无头脑一样的怀疑。
虽然我跟自己说那是他以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但我心里还是很生气很恼火。
我心里有气就会想着爆发出来,就会不停地发语音出去。
我发了很多很多信息过去,眼眶湿润,路人诧异。
鹏哦。
他只回了这么一个字。
我踉跄一步差点跌入马路上。
他说“哦”,带着多无所谓多不屑。
每次吵架,不管和谁似乎都是我在咆哮,而对方很冷静很冷静。
我心如止水,没有回他继续信息沿着导航上了桥。
来不及欣赏路边的美景,只是随便拍了几张相片,以此证明我真的是来过了,真的是去图书馆。
突然,心里一证。
我为什么要证明?
我不应该心虚。
鹏什么时候回来。
子灵还没到图书馆。
鹏那么久吗?
子灵不然呢,你想怎样。
鹏不知道,又看不到。
我怒了。
顾不上旁人的眼神,我只顾怒骂,心里的委屈太多了。
再不说出来我会很难受会想不开。
大年初一,我一个人不知去哪里,不知归属在哪。我自己出去逛了,得到的却是怀疑。
我擦着眼泪过了桥走进小路,如果不是想着爷爷奶奶,不是放不下妈妈和弟弟,我就直接从桥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