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忘又喝酒了。
路上林栖纪掺掺扶着他,路过那个茶馆,易忘还是哭着要找他前男友。
林栖纪表情微微暗淡,纤白的手指抚着易忘鼻尖上那颗小痣。少年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精致立体的五观被冷白的光照的有些冷淡凛冽。
真想把他扔到路边让他醉死 林栖纪想。
老式路灯下,那个七倒八歪的醉酒鬼分明更像是刚下考场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目很淡 ,清冷的看起来不沾半点人间火气味, 眸色墨黑, 睫毛微微颤着,在月色下好看的一塌糊涂,可说胡话的本事比翻旧账的女朋友还厉害。
于是
林栖纪看见易忘已经关机的手机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然后对着电话瞎委屈。
——“...哥。 来..接..我..我回家”
两三点的巷子是幽静的,只是易忘哭的太大声了,林栖纪居然觉得他现在很吵,吵到他想用唇堵住易忘的嘴。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眼一红,心里浮着座小岛,而大海的潮浪淹没陆地。
突然易忘死死抱住林栖纪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抱紧,像小喵一样低声呜咽。
林栖纪低头去看易忘时,听见易忘清楚的喃喃一声-- “我想你。”
玫瑰园的亭子是玉白造的,雪一样的颜色,易忘很喜欢的那种。林栖纪安顿好易忘后,就一直坐在这看星星了,他想着初高中时,易忘就爱拉着他数星星看月亮。说这样有助于消食,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他不像是没饭吃的小可怜
林栖纪觉得自己也不太难过,可他还是哭了。
他以前喜欢在易忘面前,把那些用来保护自己的刺张开又合上,把血淋淋的伤疤拉出来凌迟一遍又一遍。用这些来换他不知道易忘那些难过的经历,后来,他看易忘筑起高墙,用鲜血在城门笔书着拒绝,他茫然若失,再隐藏起眼底的炽热。又没事人一样守着他。
晨起时
林栖纪到楼上叫易忘吃早餐。推开房门,易忘在木案前伏着,摸着一把匕首,上面看起来像是自己刻的一颗星星。
林栖纪声音清朗,“吃饭了。”
易忘便抬眼看着他,眼前这人穿着私定的白t,月白那样的浅色分明的看到自己任性写上的遗忘。
“林栖纪,值吗?”易忘温声。
林栖纪像是不奇怪他这么问,因为他每天早上都要回答一遍。
“我情愿。”
易忘眸色淡了淡,心里止不住的酸
林栖纪,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我只是像他就可以拥有这么多吗。
房间恢复平静 易忘坐了很久 林栖纪看了很久。
后来林栖纪关了门出去,看到楼下颜非又来了,于是他想到那个冬天。
那时有黄昏晕着潮汐退去前粉黛的天空。那时是胡同茶馆里的少年们,在红花儿开满天的树下大声告别。
树叶子落了几片,颜非轻轻叫醒易忘。
旁边站着穿蓝白校服的林栖纪,这时的林栖纪长相白皙,睫毛微微卷起翘着,唇色如温玉,看着床上人嘴角止不住的淡淡笑着,看起来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颜非轻声叫他
“小易,下雪了,起来看看。”
易忘故意把被子蒙住头,耍大少爷脾气,语气毫不客气,“你昨晚没看爹带你揍那群狗有多累吗,你这么早是急着给他们上坟吗?要么伺候着捏捏肩,要么滚蛋。”
颜非扭头看向林栖纪,一向在学长面前展现的完美笑容有了一丝裂痕。他双眸转向别处,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
林栖纪失笑,声音不轻不重。
“要不我给你捏捏”
易忘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漏出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瞧见了林栖纪,于是像猫一样躲进了被子里。
快速在被窝里面穿好上衣,可找不到出口,困在里面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易忘突然听见外面有关房门的声音,猛的站起来,被脚下的一大团东西绊倒。
眼看着就要摔下床去,易忘干脆把眼一闭,想着反正有被子垫着也疼不到哪去。
可想象的地板硬没有出现,倒是落入了一个人软软的怀里。
被子立马识趣的解开,漏出易忘毛茸茸竖满天线的鸡窝头。
易忘娇生惯养,从小就睡前一杯牛奶,皮肤白嫩细滑,蓝白校服上衣扣子系到第二颗,散散松松的漏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唇是嫣红的,浅墨色的眸带着刚睡醒懵懵的困意,眼尾还带着绯色,鼻尖的痣都泛着红。
林栖纪像是看了不能看的东西,心猛的一震,他垂眸,轻轻把易忘放在床上,暗色的瞳居高临下看着那人光溜溜的大腿从自己手心摩擦后离开。
林栖纪眉眼冷淡,可细看眼底的深色,便是滔天的晦涩情欲。他手握紧成拳,呼出一口气。
易忘忙盖好被子
可惜颜非没见到自己发小少见的红了脸。
“林学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