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背手而立于院中,由于羽生夫人将他支走,也只能遵循母亲的意思等着他的小妻子了。
“母亲和你说了什么?”他倒也不怕那个心善的母亲为难挽月,只是到底在意她,还是要问一问才能心安。
姜国的风终究是吹乱了豊朝小公主的心,只是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可面对对面温柔的男人,她也做不到冷眼相待,她不忍心看到他受伤的表情。
“母亲人很好,她待我也很好,你不要担心。” 宁挽月生疏的吐露出格外别扭的话语。她抬起胳膊轻微摇摆,纤细白嫩的手臂露出,上面挂着一个鲜红如血的手镯,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雍容华贵。
羽生结弦迟疑的看着手镯:“这是…”
“是母亲给的。”挽月真的非常感激羽生夫人,她知道自己喜欢一切明艳之色,在这偏爱素色的姜国背景下,也给了她一片偏爱。
宁挽月眼睛大且明亮,眉毛不画而黛,羽生结弦看着显摆镯子的宁挽月想,她果然还是张扬些更鲜活美丽。
“瞧你高兴的,”他哑然失笑捉住她乱晃的小手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你放心,以后咱们的府邸也会按你喜欢的风格装饰…”
“那我可以天天穿粉色或红色的裙子?”
“当然可以。”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想了想,又对她说,“府邸里面一切都是按姜国工匠绘制的,你大可像以前那般做你自己。”
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要做自己呀”,她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做自己。即使被父亲母亲保护的很好,她也依然恪守本分从不骄纵傲慢。后来她成为豊朝小公主,更要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走,她一面要努力达到皇室的标准,一面要应付各路不怀好意的试探与毫无征兆的陷害,在皇帝面前表示候府的忠心打消他的猜忌。
“我从前…很少做过自己。”大抵是被触动到了,有些话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口。宁挽月自觉失言,懊恼的用手帕轻轻遮住嘴。
华灯初上热闹的节日里,带上面具融入繁华之中吓唬兄长的是挽月;在候府屏退众人伏在阿娘膝上对父亲撒娇时是挽月。
至于其它,当年大将军远征,而豊朝闹粮灾内忧外患的时候,是平阳候府的大少爷和年仅十岁的小小姐站在城外为城里那群畏畏缩缩怕引起动乱的家族起了个头,搭棚施粥救济灾民。从那时候起,她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应该肩负起的责任。
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父母并未阻止过她读书,所以她总比旁的小姐们多了些稳妥和成熟。从而京城里的人都说,平阳候府的少爷和小姐,都有其父的风范。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空有一腔抱负,却限于身份只能被当成工具送去和亲。她明明比豊朝绝大部分家族的男性都要出色。
她厌恶这个世道,但又不得不屈服于规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