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何时早已退下,房间又恢复到之前那样安静的氛围。两人相顾无言仿佛木头桩子一般端坐在床上,只有桌上的蜡烛火苗微微跳动,以此来知晓时间并不是静止的。
大概是因为久坐的缘故,宁挽月酸痛的有些后知后觉。可因为旁边这位不可忽视的存在,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还不如那些叽叽喳喳的老女人在这里呢,宁挽月连呼吸都放缓,生怕旁边那位注意到她。
“挽月。”可即使是感受到她抵触的情绪,羽生结弦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不堪一击的虚假和平。
“你什么都不许做!”情绪过度紧绷的宁挽月在他开口瞬间蹦哒到床尾。
没有想象中的强迫她,她自以为隐蔽的瞅了眼羽生结弦,结果发现他正对自己盈盈一笑。一如初见,他宽容的望着她调皮的时候。
“反正也只是为了两个国家的和平联姻,我又不是什么正经公主,”宁挽月不自然的开口,试图压下心里那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以后想有几房的姨娘都行,喜欢的姑娘娶进来做平妻也可以,我不会拦着你的。”
“挽月,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宁挽月看不懂他眼里的悲伤,他为什么会难过呢?父亲明明说过,那长公主的夫君一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抬姨娘。
没等她想明白,羽生结弦又开口道:“睡吧,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逼迫你的。”
“那我要一辈子都不愿意呢?羽生府可就后继无人了。”宁挽月固执的不肯上床。
“那就从旁系过继来一个,”羽生结弦对她的试探没有不耐烦和生气,他只想让她感到放心,“挽月,不相爱也没关系。但是你可以试着去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责任去保护你。”
“行吧…君子要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你可不能做那小人,你说了睡觉就单纯睡觉噢,要是你动手动脚我就把你踹下去,我可是公主…”宁挽月一紧张就开始碎碎念,她一边念叨一边轻轻挪蹭到床上。
跃动的烛火被羽生结弦一一熄灭,一声轻微的叹息也随之埋藏在黑暗之中,与亮光一起消散殆尽。
察觉到逐渐靠近的气息,宁挽月紧张的攥死被子一角,等到她发现羽生结弦确实没有多做什么之后,才稍稍放松下来。可他的气息仍强势的包围住挽月,宣告着她已闯入危险的领地。
她其实心底是相信羽生结弦的,包括不会强迫她,也包括…自己是他唯一妻子,这句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的一句话。不过是那些心存幻想的幼女所幻想的,京城的贵女出嫁前都会去红螺寺祈祷,希望与夫君举案齐眉,不要宠妾灭妻;妾室庶出越少越好…可她们从未祈祷过丈夫一生一世只爱一人,没有人会相信。宁挽月以前也不信,可她现在相信了,相信了这个只见过两次的羽生长子。她终于明白了这世间的缘分惯会开玩笑,比如她嫁给了一见钟情的男人本来应是戏折中的一桩美谈,却注定不能再多爱他一分。就让这爱意随着时间一起流逝吧,孽缘而已。
就是因为相信他才会悲哀,相爱的人注定无法真正相爱,他们中间有一条注定无法横跨的洪沟,里面埋葬着无数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