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终于，前方带路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佐助抬起头，看见少女站在一扇门前，心里一颤。
之前的场景已经让他浑身发寒了，现在这扇门后面…又会是怎样的地狱？
“咔。”
这次，是金发少女先走进去。
佐助在门口足足发呆了几秒，才摇晃着身子走进去。
进去后，佐助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看见满是尸骸的场景。
里面出乎意外的整洁，屋内有几张桌子，旁边散落几把椅子，桌子上面是几叠厚厚整齐排放的文件，白色的纸张最上面的那张上密密麻麻的黑字。
漩涡鸣月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张文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宇智波佐助一顿，然后走上前。
“你来看看。”
见他过来，鸣月就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她脸上带着笑，眼中带着期待，似乎很好奇他看到上面内容后的表情。
佐助踌躇一下，伸手接过来。
一眼看去密集的黑字让人猝不及防，可随着看下去，佐助脸色慢慢变白。
手指冒起青筋，用力捏着纸张，轻薄的边缘一下就皱起来。
那上面写着什么呢？
是一个人名，没有显著的姓氏，一个最为普通的路人甲，木叶村的村民。
上面详细介绍这个人的来历年龄身份背景……
还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进行人体实验的……
佐助光是看着这些文字就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胃里一阵抽搐。
下一秒，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
“啪！”
将手里的文件往旁边一扔，佐助扑到那堆厚重的文件里，快速拿起一张文件，看了一眼人名后就立马扔开，重新拿起一张不断迅速翻阅着。
终于，在翻看到第三堆文件的时候，佐助停下了动作。
他捏着这张同样写满密密麻麻字眼的纸张，死死看着，眼中血红色的写轮眼像是要滴出血来。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佐助记得这个宇智波族人还和自己因为宇智波鼬吵过架，最后被他的家长扯回家好好毒打了一顿，佐助自己也被妈妈教训了一顿。
佐助还记得，这个族人死时……才六岁……
“记得我问你宇智波族人的尸体都去哪了吗？”
漩涡鸣月随手拿起下一张文件，这一叠貌似都是宇智波族人的。
她手里的也是一个宇智波，年龄的话灭族之夜时也才十二岁。
“都在这里了，就算没有写轮眼，做为有名的血迹家族他们的遗体也是很有价值的。”
不只是宇智波一族，佐助刚才扔开的那些文件中，很多是普通的村民，但也有不少名门望族。
油女、奈良、日向、宇智波，还有……千手和漩涡。
无辜的、被骗的、拐来的、自愿的……
有的是活的时候做为试验品的，还有的是死后的尸体被用来做研究。
其中，年龄最小的是刚出生的婴儿。
一条一条的人命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记录在几张纸上，代表他们简单的一生。
这些文件有的很新，有的边缘已经褪色了。
而那些已经失败的实验品去哪里了？
佐助不禁想自己族地内那些墓坟下都埋葬了些什么，是不是掀开一看都是一座座空坟……
火光，熄灭了。
黑发少年脸色苍白，冷汗打湿发鬓，他颤了颤湿哒哒的睫毛，低声：“宇智波鼬知道吗？”
“你说呢？”
漩涡鸣月将被佐助弄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捡起来摆放好，那些平民和一些家族的放到一侧，只是单独将记录千手一族和漩涡一族的文件单独放在自己手边。
她看着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了的少年，微笑道：“你哥哥要是对宇智波一族哪怕残留最后那么一点的同族心，在灭族之后直接一把火烧了宇智波一族，让这些宇智波族人魂归家土，也算是稍微对得起一点他的姓了。”
毕竟宇智波一族从来没有亏待过宇智波鼬，甚至做为族长的儿子，族内有名的天才，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宇智波鼬一直深受族人的爱戴。
甚至可以说，大多数的宇智波族人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他这个有希望复兴宇智波一族荣耀的天才死去。
“他不是我哥哥…”宇智波佐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瞳孔中的血轮眼，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三勾玉，滴血一般的颜色，他死死咬着牙，恨道：“他根本就不配姓宇智波！”
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所谓的和平，可这些宇智波族人何其无辜？要落的尸骨全无的下场！连自己家族的坟地都入不了，他们中甚至还有在襁褓中的婴儿！
宇智波鼬，他根本不是人！！
想到鸣月说宇智波鼬爱自己，宇智波佐助就想笑，笑着笑着泪水从眼角流下。
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样的血海深仇……岂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就能掀开的。
……
将文件全部收在封印卷轴中，两人又回到之前摆放写轮眼的房间，佐助这次没有丝毫避视看着一双双血红色眼睛，他郑重的拿起一个又一个玻璃器皿放到封印卷轴中。
看着手里瓶子中这双眼睛透露出的恨意，佐助好像能够感受这眼睛主人死前的痛苦和绝望，默默看了一会，他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不知道你们的痛苦，像个傻子一样活了这些年，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漩涡鸣月静静看着，幸亏她带了足够的封印卷轴，而且是特制的够大，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这件装满写轮眼的房间漆黑而又压抑，刺鼻的血腥味不断传来。
金发少女双手抱臂，突然说道：“虽然说都是志村团藏做的，可是你猜，那位三代大人知不知道？”
听了鸣月的话，他动作一顿，然后继续将玻璃瓶收在封印卷轴中。
身子纤瘦的少年背影十分单薄，冷淡的声音传过来：“要是不知道，他这个史上最强火影不就白当了。”
漩涡鸣月勾起嘴角，蓝眸闪烁着笑意。
走出暗道，佐助抬头看见乌云散去，皎月重现，不由恍惚了一瞬。
他转身看向那幽深，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眸中的写轮眼旋转，隐隐作动。
在他要出手前，漩涡鸣月道：“现在还不行。”
他转过头，皎洁的月光盈满那双清澈的眸子，四目相视，少女轻笑：“虽然我也很想毁了这里，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面带阴郁的少年苍白着脸，手里紧紧攥着装满自己族人眼睛的卷轴。
他轻轻道：“我恨这里。”
金发少女眼波流淌着月色的光辉，月华如水，浸过耀眼的金色发丝，她脸上露出笑容，笑道:“我也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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